“不可以!”五条悟愕然,“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他腾的一下起身想要挽留服务员,然而被千山代强硬地拉着重新坐下。于是又开始手撑下巴将头扭向另一边,重复前边的招式。
“嘁!”五条悟的嘴角扯得特别下,下巴还傲娇地抬起几寸,必须让人一看就知道他在生气。
千山代原本想给他来一拳,然而坐他们后面一桌的客人的谈话忽然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对啊,我早上去医院看斗了,还是一直昏迷不醒。不过听那个叫野川季的人说,最多再过两天斗就能醒过来。”女生a说道。
“那家伙说的话真的可信吗?当初斗就是听了他的话才变成现在这样的。要我说不如冲进青桥把他揪出来打一顿!”男生b愤愤不平。
“可是斗的愿望真的实现了啊,他向‘神’许愿的第二天他爸爸就给他买了一台最新款球鞋。”男生c迟疑。
大家忽然陷入沉默。过了一会儿,女生a闷声道:“是不是正因为这样斗才会醒不过来?我可是听说斗的爸爸给他买球鞋的钱是讹来的。”
“请问你们说的是山口斗同学吗?”千山代笑意盈盈地出现,她不动声色地打量眼前的一女两男,都是一副不良少年的装扮,女的烟熏妆,男的耳钉银项链,想装成成熟大人模样,然而长相稚嫩青涩,看上去不伦不类的。
“你是谁?”三人警惕地打量千山代。
“昏迷的同学里有一位是我弟弟。”千山代解释,她来青桥前仔细看过五名学生的资料,其中山口斗是田径特长生,刚才在校内千山代就是想找人打听他的情况。
“我弟弟叫西宫平春,是一年级的学生。”五个晕倒的学生里除了西宫平春都是高二生,为了能够顺利打听到相关消息且免遭怀疑,夜蛾特地让千山代和五条悟假冠西宫姓氏,以西宫平春哥哥姐姐的身份进行调查。
听到千山代这么说,三人神色缓和许多,“你有什么事吗?”其中一人问。
“我刚才听到你们说山口斗向‘神’许愿,这是怎么一回事?”千山代问出疑惑。
“就是……”男生b想回答,被男生c制止,他眼里的顾虑还没完全打消:“你弟弟应该也做过类似的事吧,你不知道吗?”
千山代勉强地扯了扯唇,解释道:“我们家早年发生了一些变故,弟弟平春在那之后开始变得不爱跟人说话,升上高中后更是拒绝跟家里人沟通。每天放学一回家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平春不喜欢我们打听他的事,否则他会大闹一通然后通过自残或者绝食的方式进行抗议。”她戚戚地叹了一口气。
千山代胡编乱造的能力绝对堪称一绝,几乎是脸不红心不跳,一气呵成地编出一段逻辑自洽的家庭伦理故事。
正在埋头吃蛋糕的五条悟闻言都不由抬头意味不明地看了她几眼。
不良三人组完全相信了眼前这位看上去乖巧善良的长姐的话,女生a先是表达了自己对西宫家的同情,然后开始同千山代讲述山口斗昏迷前后经历的事。
……
打听完消息的千山代回到位置上,“虽然悟总是肆意妄为,不过这回因为你的任性让我们打听到有用的消息,暂时先放你一马。”她双手抱胸看着五条悟。
“那你表扬老子吧。”五条悟嘴角的冰淇淋都还没舔干净,便抬起头骄傲地扬了扬下巴。
等等……哪来的冰淇淋?!
千山代视线下移,盘里的草莓大福和芝士蛋糕被五条悟一个人给吃完了,他还自己点了一碗巨无敌大的水果绵绵冰,这会儿已经解决了三分之二。
千山代:“……你一点都没打算给我留?”
五条悟:“哈哈哈哈,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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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山代拎着一袋麻薯走出甜品店,跟在后面的五条悟呲牙咧嘴地揉着头上的两个大包。
“按照那几个不良少年所说,学生们晕倒前应该都有向所谓的‘神’许下愿望,‘神’实现了愿望,在这之后以他们的性命作为交换?但他们只是陷入沉睡,身体各项指标都正常。”千山代边走边沉吟,“这件事的主谋大概率是野川季,没准‘神’就是与他共生的咒灵。但他为什么这么做,并声称再过几天晕倒的学生就会醒来……?”
“欲望也算是诅咒的一种,”五条悟不爽地扒拉几下卷毛,余光始终落在千山代手上的那袋麻薯,“他大概在饲养咒灵。在教室的时候我能看到他身上有很浓的诅咒,但他身体里的咒灵不在。刚才在甜品店里,和你对话的女生身上沾有咒力残秽。”
也就是说……
“她说她去医院探望过山口斗!所以野川季的咒灵在医院里?!我们现在要过去吗?”
“不用了,它大概回来了。”五条悟略微仰头,目光直直地盯着教学楼楼顶,站在天台的那道身影顿时闪躲,五条悟扯着嘴角,尖牙抵着下唇,露出一个张扬傲慢的笑容。“小代,保护好我的点心。”五条悟大手一伸,揽在千山代的腰间,提溜着她几个闪身就来到天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