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在那慢悠悠地吃着盒里的便当,在看到他举止泰然地咬了一口鸡蛋时,千山代心中一阵恶寒,“你就是这样成为‘咒灵躯体’的吗?”
“是啊,但我是自愿成为‘咒灵躯体’的哦。”野川季说,“因为感觉之前的自己实在太过罪恶,灵魂已经恶臭腐朽到无法忍受的程度,所以一直想死来着。不过在我想要投河自尽时,遇上了一位高洁的诅咒师,她说只要我喝下用咒灵心脏榨成的汁液,就可以焕然新生。”
注意到千山代后退几步的动作,野川季诧异道:“西宫在害怕我吗?”
千山代:“不,我觉得你有些偏激,所以要离你远一点。”
野川季捂着嘴笑了两声,“放心吧,寄生在我体内的咒灵已经将我身上的负面情绪全都转化成了它的咒力,现在的我是完全纯净体,绝对不会主动攻击对方的。你看昨天五条悟把我打成那样我都没有反击,是不是很善良?”
“……”这人是不是对善良有什么误解?
千山代:“上次问你的问题,你几乎没有回答,现在可以说说吗?”
野川季轻叹,慢吞吞地小口吃着饭,“世界上每天都会因为人类的负面情绪而滋生出数以千计的咒灵。幸乃应该知道的吧,人是自私贪婪的物种,扭曲的爱、自私的诅咒、无穷无尽的欲望……社会上所有的不幸都是人类的欲念所造成,而我,想改变这个病态的世界。”
“我只不过是随口说了一句知道一个实现愿望的求神方法,结果第二天真的有人找到我,问我能不能让他爸爸松口给他买限量版球鞋。”野川季的双眼望向天空遥远的尽头,深棕色的眼眸却没有将其映入其中,似乎只是蜻蜓点水一瞥。
“这个欲望不算很大,可他竟然跟我说这是他唯一的心愿,拜托我一定要实现。”他先是轻笑出声,随后笑意越发止不住,整个肩膀都在颤抖,笑得讽刺且癫狂:“真是爱撒谎。人只有在死前才剩下唯一心愿啊,毕竟浑浊的大脑再也没有时间思考如何去掠夺了。”
千山代静静地听他讲述,垂在身侧的手无意识地蜷了蜷,野川季这个人很偏激,如果可以的话她想直接将其打晕送回高专,不过到现在他的咒灵都没有显身,大概率是个棘手的家伙,也不知道到底藏到哪了,在它出现前还是暂时不要轻举妄动的好。
“他们为什么会晕倒?”千山代问。
“我弄晕的,”野川季无所谓道,“这些家伙提出的请求虽然无聊到让我火大,但我是一个善良的人,自然会满足他们。哎,不过说起来不满足也不行啊,肯定会被骂的吧,在背地里说什么‘野川季这个招摇撞骗博眼球的家伙,和他的面相一样让人不爽!’我一被骂就会想哭呢。”
“可我转头一想,过不了几天这几个人就又会腆着脸来请求我实现新的‘唯一的心愿’,就觉得很糟糕。”
“干脆让他们成为像我一样善良的人吧?我突发奇想到,只要让咒灵吸收他们身上的负面情绪和欲念,不就可以让他们变得纯净了么?幸乃你放心哦,我没有想要杀死他们,把他们弄晕只是方便咒灵吸收诅咒而已,嗯……估计明天他们就会醒来了。”
“啊,吃饱了,”野川季站起身揉了揉肚子,走出阴影,站在阳光下伸了个懒腰,“幸乃有什么愿望吗?我可以帮你实现哦。”
“祓除你身体里的咒灵算愿望吗?”千山代问。
“嗳呀,不要这样嘛,好过分。”野川季说,“对了,既然现在幸乃在和我交往,那放学要一起去玩吗?”
千山代:“不用了,我放学还要回家给我两个不争气的弟弟做饭。”她要回高专向夜蛾汇报一下目前的情况,等待下一步指令。
野川季:“跟我一起去的话,可以让你看看我是怎么实现「愿望」的哦。”
千山代心头一动,正要回答,只听天台门嘭的一声被人踹开,五条悟顶着一头毛躁的卷毛,神色阴沉怨念,他的愤怒积攒到了极点,乌眸外圈晕着浅浅的苍蓝光芒,瞪视着千山代:“那种像大便一样的便当为什么要吃这么久?!千山代你的审美应该提高一下了吧?对着变态的脸也能吃得下去饭吗?!!”
千山代:“……”
野川季:“原来幸乃的真名叫千山代啊。”
只要五条悟一出现就会状况百出,现在他们完全没有伪装的必要了。得回去,绝对要回去跟夜蛾告他一笔!!
五条悟气冲冲地迈步朝千山代走来,一把攥住她的手腕拉着走,在路过野川季身边时刻意撞他的肩,然后停下来脚步。
五条悟倏忽转身和野川季扭打在一起,准确来说是单方面揍了他一顿。
“……”千山代将五条悟拉开,直接捏住他的衣领向下拽,使得他向前一个趔趄,也不顾两人之间的身高差会令五条悟像是条大狗一样被娇小的主人拖着走。
“小代!”五条悟拔高音量,语气散发淡淡的别扭:“松手松手松手!”他被千山代一路拽回教室走廊,终于得以挺直腰杆后,不爽地抚平衣服上的褶皱。
“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