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大光球融合为一,这一瞬间,金羡鱼脑子里再次“轰”地一声炸开了,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几乎贯通了神魂。
她脸色涨红,战—栗不止,羞愤地几乎要杀人。玉龙瑶绝对是故意的!他想要操纵她的神识没必要做到这种地步!
任凭她识海里如何震颤,在月老祠内,只能看到她僵硬得像个棒槌立在原地。她脸色苍白,双颊泛红,说不出话来。她站不稳也动不了,只能被动经受识海内的汹涌,眼角通红,几乎要流泪。
轮回了数千年,玉龙瑶足够强大,甚至不必费什么心神,只一缕元神就可令她溃不成军,失去理智。
恍惚中,好像有人轻轻拭去了她眼角的泪水。
谢扶危雪发雪睫,冰冷的吐息喷洒在她肌肤上,他垂下眼睫,指腹擦过她的眼角:“你哭了。”
琉璃色的眼眸清楚地倒映出她脸色潮红,眼泪不自觉地顺着脸颊淌下,啪嗒嗒地掉落在他指尖。
要多狼狈有多狼狈,被冲散理智的画面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谢扶危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这如冰似雪的冷清的面容,更衬得她丑态百出。
当着谢扶危的面,她昏昏沉沉的大脑怀疑这是玉龙瑶的报复。
不知过了多久,好像足有百年,又好像只是一瞬,玉龙瑶旋即从她识海中退了出来,同时也还给了她一部分身体的控制权。
那一刻,她双脚一软,不受控制地倒在了谢扶危怀中。
他动作极快地伸手揽住了她,肌肤沁凉如冰,谢扶危自然无比,别无他意,却将她置于了一个可怖的、难以启齿的境地。
在谢扶危怀中,她浑身一个哆嗦,瞳孔短暂地失去了焦距,大滴大滴羞耻到极点眼泪滑落了下来,洇湿了绛红色的嫁衣。
谢扶危雪白的指尖抬起她的下颔,秀美的眼睫像珠帘一般轻轻落下:“你看上去不大好。”
金羡鱼简直像受惊的兔子一般从谢扶危怀里一跃而出,死死地咬紧了牙,维持着自己最后的尊严与体面。
一拜天地完了,省略了二拜高堂。
接下来是夫妻对拜。
她的身体被玉龙瑶牵引,随心所欲地拗成任何他想要的姿势,他想让她弯腰就弯腰,想让她低头就低头。
三个人对着慈眉善目,手前红线的老人拜了拜,也不管月老如何看待这桩荒谬至极的婚事,也不管这婚姻到底具不具备效应。
总而言之,走过该有的流程之后,接下来就是送入洞房。
荒山野岭,难道说要在月老祠里洞房吗?
金羡鱼攥紧了嫁衣,胡思乱想。
好在这两人还没破廉耻到这个地步,行过礼之后三人就出了月老祠。
此时天已经黑了,月下狼嗥狐鸣,松柏树影森森,幽微的月光隐约照射在一条崎岖弯折的小路上。
月黑风高,看得人心惊肉跳。
玉龙瑶朝她露出个温和的微笑,主动弯下腰说:“山路难走,我背你。”
这一路上安静得有些吓人。
玉龙瑶微微笑,状似随意地说:“不如我们商量一下,日后要如何安排起居?”
“对了小鱼儿,你们家乡似乎是将日子划归为七天?”
金羡鱼是黑着脸,唇瓣抿得紧紧的,全靠沉默来表示自己的态度。
谢扶危则一直是眼帘低垂,淡漠秀美的雕像姿态,对一切都无可无不可,他从来都是很安静,也很容易满足。只在在草丛剐蹭到金羡鱼的时候,会突然上线,帮她拨开草叶。
玉龙瑶倒也不在意,侧过头笑了笑:“既然如此,不如一由我来服侍小鱼儿,二四六归谢仙君如何。”
金羡鱼半天都说不出话来,只能说谢谢他还给她留了个单休??
三个人走出一段路,终于看到个小屋,看起来是猎户樵夫平常歇脚的地方。
门没锁,推开门竟然是一室一厅。
桌上残存着拇指大小的两截蜡烛,玉龙瑶从容地将金羡鱼交给了谢扶危,捏了个法诀点燃了蜡烛,又掸去床上的灰尘。
“该休息了。”在屋里走了一圈,检查无恙之后玉龙瑶如此说道。
这一句话仿佛触动了金羡鱼体内某个开关,她一怔,迅速摆出了个防御性的姿势。
如果这两人敢做些什么,她心里砰砰直跳,已经在脑子里反复推演出了无数种可能。
这个世界上哪里有三个人的洞房,金羡鱼表现出了极大的抗拒,抵死也不愿意入洞房。
更何况她不相信被她踹了一脚之后,玉龙瑶的小兄弟还没骨折,还能正常使用。
好在玉龙瑶仅仅只是看了她一眼,竟然也没说什么,甚至还体贴地将这唯一一间里屋让给了她。
谢扶危一进门就去抱门后的木柴,点火烧水。
水已经烧开,他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个木盆,端着木盆就走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