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韩氏总是说着自己受委屈,可实际上她做出的是无比正确的选择,邵家的万般好处她全都占尽,甚至邵嘉善也被她养废了,日后丈夫所有的官场资源,自然要全部倾斜给小儿子。
邵瑜本就怀疑小韩氏是重生者,如今倒是越发肯定了。
小韩氏此时只觉得脸皮都被邵瑜扯了下来,她再也无法保持冷静,只哭着说道:“老爷今日是一定要处置我?”
邵瑜说道:“我不是为了处置你,而是为了这个家。”
“公中的账到底有没有问题,在没有见到真正情况的时候,我无法下定论,但夫人这样再三阻拦,实在容易惹人生疑。”
小韩氏看向一旁的邵嘉善,但邵嘉善此时却呆立在那里,似乎面对父亲突然拆穿出来的母亲真面目,有些难以接受。
夜已深,邵瑜不想继续跟小韩氏纠缠下去,只命身旁的赵忠去取账本。
小韩氏此时神色却忽然颓唐下来,其实对于她来说,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账本究竟有没有问题,其实都已经不重要了,最重要的是,她已经失去了丈夫的心。
她不明白是哪里出了错,今日丈夫对自己的态度似乎格外不耐烦,就像是什么都不曾顾忌了一般。
难道是自己的兄弟吗?
小韩氏一想到韩家那三个一母同胞,但却格外没出息的兄弟们,就恨得牙痒痒,这三人只会给她拖后腿,但偏偏每次她都要顾忌着一母同胞之情,必须帮他们解决。
还不等小韩氏想个明白,账本已经被送了过来。
赵忠的脚程很快,账房想拦,但赵忠身手了得,甚至还命人将账房里一干人等全部扣下,生怕他们通风报信。
邵瑜打开账本后,随意翻了翻,立马轻“咦”出声。
小韩氏的心立马揪了起来。
既然是当家理事,小韩氏又有私心,即便没有邵嘉善的这笔账,她手上的账务也并不干净,她压根就经不起查。
她这么多年都没有出事,不过是因为原身信任她,加上原身的官阶步步高升,公中的进项更多,邵家一直没有出现大的亏空,因而她从公中搂银子的事才会一直遮掩过去。
“你这是吃了东家吃西家。”邵瑜说道。
小韩氏心下一紧。
邵瑜指了指账面上邵嘉善从上面取的款子。
邵嘉善就像是一只蝗虫,一天能从账上取几次款子。
但偏偏邵瑜早就问过邵嘉善,知道这孩子虽然花销大,却给自己定了规矩,他每七天取一次钱,且一次不会超过二十两。
邵嘉善虽然是个纨绔,但他实在是个非常节省的纨绔。
而小韩氏这个账上记载的,邵嘉善有时候一天取好几次钱,仔细算起来,一个月就要两百两。
邵瑜本是出身贫寒,如今虽然任职大理寺卿,但实际上俸禄也并不高,他能有如今的家底,能够让公中一个月支出大几百两,全是靠着大韩氏当初经营有道。
大韩氏自己的两个铺子经营得很好,她当初也为邵家打好了家底,邵家能过这么多年的富足生活,也全是因为她在世时打好的基础。
但看着这账本,原本大韩氏打的好好的基础,如今在小韩氏这样日复一日的挪用中,也早就不负往日的辉煌,小韩氏如此做法,完全是在杀鸡取卵。
邵瑜想到这位原配夫人,便忍不住转头看了一眼邵嘉善,他心下只觉得可惜,大韩氏如此善于经营,为何邵嘉善却半点天赋也不曾继承。
邵嘉善此时还承受在巨大的打击中,压根没有注意到父亲奇怪的眼神。
“你姐姐的嫁妆你要吃,公中的家底你也要啃。”邵瑜说道。
小韩氏却决口不认,只咬死了那些钱都是邵嘉善支取的。
一直在那垂头丧气的邵嘉善,此时忽然抬起头来,说道:“母亲总是一边跟我抱怨家里没有钱用,一边又偷偷给我钱。”
“我心里感激母亲,总觉得自己不仅帮不上忙,还一直在吃白食,所以我告诉自己,不能多在公中支取,七日内最多取二十两银子。”
小韩氏没想到其中还有这样的因由,但很快她脸色就变了,说道:“账房的人,账房的人也偷了钱!”
小韩氏这个当家主母从公中偷钱,下面的人自然上行下效,如同商行里的孙掌柜一般,有了一个不正的上梁,他们这些小喽喽立马跟风捞了起来。
邵嘉善不曾多取,但账房为了捞钱故意给他记了很多笔,如此以假乱真,倒是骗过了小韩氏。
小韩氏甚至真的以为邵嘉善挥霍无度,因而越发肆无忌惮起来。
可即便这般,她一个月最多从里面偷四十两,但账房里的这些人,显然吃的比她还多。
小韩氏此时也顾不得自己的屁股不干净,而是朝着邵瑜说道:“账房的那些人全都要换了!这些人贪墨!”
看着小韩氏如此气愤的模样,邵瑜叹了口气,问道:“你这个当家主母持身不正,明明是主持家事,但却失去了一颗公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