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万里传了音讯入宗门道场,随即缓引领道人上去。
那一挂天河,无始无终,而天河道场便在其内。一条白云铺就的道路延展开,看不见尽头。
两人走到半路,忽然见得一石。
说是一石,其实是一个断崖。
“此是何处?”
白万里连忙回应,“前辈,这是本宗的舍道崖,乃是当初祖师取了一颗星辰所练,屹立于此,也不知多少岁月了。”
“好名字。”
道人略有注视,方才从旁边走过。
在他的感知里,舍道崖有类似昆仑山的漆黑山体的封禁之力,里面怕是隐藏了什么恐怖事物。
“难不成这天河祖师,还和昆仑山有瓜葛?”道人心中念头闪过。
终于进入道场,那道场之中,有人唱名,“太玄天君前来观礼。”
没有出身来历,只是天君二字,却比任何出身来历都要管用、显赫。
许多人一惊。
天君稀少罕见,因此朱雀星域任何一位天君大家都耳熟能详,所谓的太玄天君,还是众人头次听到。
天河宗果然交游广阔,说不定是异域路过的天君,听闻天河宗的大典,前来凑热闹。
不乏有聪明人猜测始末。
此刻,众人皆往所谓太玄天君的来处观望。
但见得一位清风朗月的道士,落足道场,气息虚淡,神妙。
随着唱名道音缓缓消散。
那一挂无始无终的天河,忽然震动。
天河潮水奔涌颤鸣,仿佛化生出一条不知所往不知所去的大道。
轰然之间,整个天河道场的虚空齐齐荡漾。
一股空灵清妙的法意,自天河道场内众人心头油然而生。
自天河中,一朵朵玄妙莲花垂落,浪花奔涌,居然在演化诸般道法,最后又水汽逸散,飘荡虚空,结成一座法台。
“天河法台?”
有天河宗的弟子回忆起门中记载,想到这正是昔年天河祖师在时的一座法台。
天河祖师一向心胸广阔,因此无论修为高低,只要对方有长处,都会邀请对方上天河法台讲法。
而那法台特殊,上去既是讲法,也是悟道。
昔年上得天河法台讲法的人,都得了莫大的好处,后面突飞猛进,为一时之杰。
天河宗宗主顾沧海对着其余人微微一笑,“没想到今日祖师显灵,天河法台得以出世,诸位切莫错过机缘。”
他们都要开始准备第四次衰劫,可谓九死一生。
如今天河法台这有助于悟道的灵物现世,对于他们后面渡过衰劫,自然是很有帮助。
宝光佛和顾沧海交情甚好,笑了一笑,“贫僧便先上去现个丑。”
“善。”
随后顾沧海又前去请道人及其他几位外来观礼的天君上了天河法台后的云水芦篷中,一一见礼。
因为都不认识道人,大家也没有上前问话,免得人家有怪癖,热脸贴到冷屁股。
只是敬重之意,还是表示出来。
适才顾沧海也向道人解释过法台的妙用,道人远来是客,道人想要上法台讲道,随时可以。
至于道人步入道场,天河法台便显现,倒是无人将之联系起来。
顶多以为是碰巧。
大家更多是以为云轻月得了天河祖师法意,天河法台才在今日出现,以襄盛举。
宝光佛在法台落定,过了一会,一声禅音滚滚而出,恍若龙吟,如高山大川,绵绵不绝,垂落至天河道场每一个人心头。
“天龙禅音!”
众人皆知这是宝光佛的看家本领,向来与狮子吼等佛门大神通齐名。
这禅音压服魔道,能镇诸恶。
又有那天河法台加持,此刻众人有心魔、邪念者,如遭雷击。
连云水芦篷中,众天君里也不乏有人略有异样。
但是没有人觉得奇怪。
天龙禅音克制外道内魔。
有道是,杀山中贼易,杀心中贼难,杀道贼,难难难!
纵是天君,也很难杀尽心中贼。
可道人全无异样。
这一幕自然让其余天君察觉。
“此人道心澄明,真是罕见。”
“我也不及。”
顾沧海等人着实心中佩服。
不管太玄天君来历如何,绝对是个得道高人。
心念只是一闪,更多注意力还是放在宝光佛那边。
宝光佛禅音过去,手里结出宝瓶印,身后亮起琉璃灯,趺坐法台,金身化生。
一时间,天花乱坠,地涌金莲。
道场内飞出许多金色的佛光,龙蛇游走一般。
其神圣庄严,动人心魄。
这盛景持续了许久,直到佛音消弭,宝光佛一派寂然,却又拈花微笑般,缓声道:“贫僧拙见已尽,还请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