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我以为我姥姥姥爷特别爱我,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比我爷爷奶奶对我都贴心,还总给我开小灶,有好吃的只留给我,结果他们从小就欺负我害我,我得病都是因为他们。为什么我会这么惨?别人都有正常的家庭,天天高高兴兴地去上学,回家爸妈给做可口的饭菜,为什么我要这么惨?”
他说着攥紧兰静秋的手:“姐姐,你知道化疗有多难受吗?你知道一次次听到医生说很快痊愈,然后过不多久就又被送去医院是什么滋味吗?你知道肝癌有多疼吗?疼的我满地打滚。”
兰静秋叹口气,安抚道:“没事了,以后就没事了,你这次会真正痊愈的。”
“不会的,我早不敢期待我能好了,要想有个健康的身体,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换肝,姐姐,你不会阻止我的对不对?”
兰静秋笑了起来,铺垫那么多,装半天可怜,为的就是最后这句话吧。
“如果你真的已经万事俱备,我怎么阻止呢?可你现在能换吗?我看任医生好像也没有做好准备吧。你是不是以为你爸马上就判死刑,然后你就可以用他的肝了?”
乔木森哭道:“都是因为他我才变成这样的,如果不是他杀人,姥姥姥爷又怎么会害我?这就是报应,他做的坏事,却报应到我头上了,反正他犯的罪肯定会是死刑,为什么我不能用他的肝?”
兰静秋叹口气,终于明白了张丽的所作所为,估计就算警方发现不了这个犯罪团伙,等到时机成熟,张丽也会主动去自首,然后在乔平原执行死刑前再提出让他给儿子换肝。
她对乔木森的眼泪有点厌烦了,起身要走,乔木森还拉着她:“姐姐,你不会阻止我的对吧。”
兰静秋无奈道:“现在不是我阻不阻止你的问题了,是你还有没有必要做换肝手术,我相信任医生做为专家会做出正确的决定的。”
等她出了病房,洛生海跟任医生也已经谈完了,他说:“张丽确实问过能不能用三岁孩子的肝,任医生说不行,还说一定要是成年人,如果身高体重都差不多,就更好了。”
乔平原不算高,跟十五岁的乔木森差不多,俩人都很痩。
兰静秋无奈道:“肝是可再生的,完全可以切一块移植吧,为什么这母子两个,非要把乔平原证死,等死刑呢?”
洛生海说:“也许他们跟乔平原提过移植的事,但被乔平原拒绝了,再加上张丽差点被乔平原掐死,乔平原还有小老婆跟儿子,这种种的事掺合到一起,让张丽母子决定除掉乔平原,如果能顺便把他的小老婆也拖下水就更好了。”
兰静秋点头道:“对,张丽说过她差点被掐死时就想逃离乔家了。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找到给任医生投资的省城慈善机构,如果能证明这个慈善机构的资金跟张丽有关系,她就没法再脱罪,必须得交代清楚资金的来源才行。”
第二天,兰静秋跟曹所长汇报了昨天的情况,曹所长皱眉:“怎么还有慈善机构?有这机关吗?没听过啊。”
兰静秋想起后世的各种慈善机构,不由笑道:“您放心,不是国家机关,这应该就是早时候的善堂之类的转型了,肯定是私人的,有些是真的在帮助弱势群体,有些是为了各种私人目的成立的,我怀疑这家是后者。张丽通过他们把钱投给任医生,任医生再用这些钱来给她儿子看病。拐卖儿童的赃款就成了医疗资金。”
兰静秋以前卧底时也接触过各种洗钱的方式,对这种操作自然不陌生。
曹所长叹了一声:“这张丽为了她儿子也算是绞尽脑汁了,可惜到底是个孩子啊,这就暴露了!”?
废人
曹所长联系省城的人去查慈善机构, 八点一过,派出所里又忙乱起来。
耿淑欣家的大宝跟着养父母来了,养父母不肯放弃孩子, 又听说孩子爸爸已经去世了, 生母耿淑欣涉嫌拐卖,就跑来想看看能不能把孩子正式收养了。
可大宝的爷爷奶奶哪里肯放弃这唯一的孙子呢, 儿子已经死了, 这就是个念想也是他们耿家的根,肯定要带回村里去养。
还有杨娇的女儿吕新珊根本不是人家卖的,她也是被拐走的,当时那孩子因为头上长了虱子剃了个光头,穿着哥哥穿小的旧裤衩背心,是被乔平原他们当成男孩拐走了, 之后不好卖才会对她打骂, 掐的浑身是伤, 还好杨娇就想要个孩子,不管男女都行, 她一见这孩子就心疼坏了, 买了下来, 不然这孩子要是卖不出去,还不知道会遭遇什么。
杨娇知道真相,哭道:“我家妞妞是被平哥打的?她亲妈一直在找她?这怎么可能啊!”
可不可能的, 这也是事实,杨娇失了女儿更绝望了, 对平哥的信任坍塌, 大骂起了乔平原。
她恨不能说出更多乔平原的罪行, 可她只是其中一个运输的, 买家卖家都不知道,也是有心无力。
被找回的孩子除了还抱在怀里的,其他懂点事的早就把买他们的家庭当成了家,把亲生父母当成了陌生人,一时间哭的闹的,把兰静秋头都吵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