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花妈说着丈夫跟儿子的死亡,一点悲戚都没有,不知道因为智商原因,还是因为这两个人对她来说无关紧要。
“你还记得开车的人吗?”兰静秋问。
“妮子记得,还给他报数呢!”
报数?是说电话号码吧?
荷花妈每次说起钟艳妮都挺高兴的,还主动说:“妮子说铜锤过好日子去了,以后她管我,我们就回家了。”
再问,荷花妈就说饿了,想回家。
才半晌午,不过兰静秋还是找人给她去食堂拿了点鸡蛋馒头。
兰静秋跟东子说:“因为钟艳妮的推搡导致了车祸,开大车的司机跟钟艳妮都不想报警,于是这个大车司机把人装到车上处理了尸体,钟艳妮还把村里的电话留给这个司机,让他等她们到家后,打电话装曲铜锤说不回来了。这样一来,没有人会怀疑钟艳妮出去找人反而把人害死了。”
“应该是这样!”东子说:“只是这个司机有点奇怪,大车司机应该不会怕这种事,再说是有人把曲家父子推到他车前的,他报警才对啊,为什么要帮着处理尸体,还要帮着打电话隐瞒呢?”
兰静秋说:“除非这个司机也有问题,也许他是逃犯或者他车上有违禁物品,查到会坐牢的那种。”
东子点点头:“没错,得找到这个司机,也许他身上还有别的案子。”
两人再次去审钟艳妮。
兰静秋发现他们一进来,钟艳妮就紧张地盯着两人,像是想从他们脸上看出他们知道了多少。
于是她干脆道:“你婆婆都说了,她也不可能撒谎,你确定还要隐瞒吗?”
钟艳妮一听这话反而没那么紧张了,她靠在椅子上,苦笑起来:“你们的人说也要带她来的时候,我拦了,可是拦不住,我当时就知道完了,我婆婆根本瞒不住的。不过我还是不死心,万一你们什么也问不出来呢,万一我婆婆早把那些事忘了呢。”
兰静秋叹口气:“现在说吧,坦白还不晚,到底怎么回事?”
“其实我是知道他们在哪儿了才去找的,根本没去红景市,直接去的省城。”
“哦?你怎么知道他们在哪儿的?他们打电话回来过?”
钟艳妮摇摇头:“没有,是荷花省城那个对象的爸打电话到村里要找我们家人。”
“齐柯爸?”
“对,就是他,我当时不知道是谁,就去接了电话,然后他就在电话里骂我们家都不是好东西,还说再敢去要钱就把我们都送进局子,还吓唬我说他们家局子里有人,有亲戚当大官的。”
钟艳妮无奈道:“我当时都被骂懵了,我说你找荷花,我不管她的事,他就又啰嗦了一大堆,我才知道我公公跟铜锤去省城管他们要钱,要了一百块钱,还没走,他去菜市场的时候碰见他们俩买酒了,他越想越气,就打电话到我们村,把我们家人骂了一顿,还叫我们赶紧把人叫回去,要不然就要我们好看。”
兰静秋看看东子,两人对齐柯爸都无语极了,居然还有事瞒着,还敢说局子里有人!显然齐柯爸怕这事说出来,他会涉嫌恐吓。
“你接了电话,知道他们手里有钱,就去省城找了?”兰静秋问。
“对!”钟艳妮表情很无奈,“我也没办法,要不去找,他们肯定把这一百块钱花干净了才回来。再说我也想带我婆婆去省城看病,正好他们那儿有钱。我就领着我婆婆去了,在菜市场附近等了两天,还真碰到了来买东西的铜锤。”
“他们就住在菜市场附近?”
“对!我公公租了个特别小特别破的屋子,还找了个帮着洗衣服做饭的老婆子,不清不楚的。这一百块钱他省着花,能在那儿混上一两年呢,他怎么舍得拿钱给我婆婆治病,还说我婆婆早点死了早点解脱。铜锤倒是想给他妈治病,可他手里只有两块钱,都给了我也不够啊,我看见有人在街上要钱,就领着我婆婆去要了几天。铜锤一直给我们送饭,他帮他爸跑腿的时候就多买点给我们送过来,然后他回去肯定跟他爸说了我婆婆能赚很多钱。”
兰静秋皱眉:“然后曲老鳖动了心思,想让你婆婆替他赚钱?”
钟艳妮点点头,哭道:“怎么会有这么坏的人,不给钱就算了,我们赚了钱还要来抢我们的,还要把我们留下替他赚钱,我知道这种事不能多干,我们缺钱了装可怜要点是没办法,不缺钱了因为懒因为想赚钱还在那儿接着要,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东子看着她的眼泪,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一团纸递过去,“你做得没错,然后呢?”
钟艳妮擦了把眼泪:“我不肯留在城里要钱,要带着我婆婆回村里,我公公就把我们骗到他那里,关起来了。铜锤劝我听我公公的话,说不就是跪一下嘛,反正他妈又不知道什么叫丢脸,这有什么啊。我跟他说,本来你家以前就有丑事,再靠这个赚钱,以后你儿子到哪儿都抬不起头来。铜锤被我说动了,就放我们出来,还说不用去车站,在大公路上直接拦客车,有一趟是经过我们村后的公路,到那儿下车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