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队长叹气:“我们一直在查章同舟的读者,确实是女性居多,尤其是寄信的这些读者,大部分是女性,章同舟出名的那几首诗表达的感情很细腻很煽情,很容易让感性的女同志共情。”
他说完犹豫一会儿,还是道:“兰同志,你刚才说的对,我看过他的诗集,其实感触并不深,但我觉得他是名人,是明市的著名诗人,在这个光环下去读他的书,可能不怎么喜欢也会觉得他写得很好,甚至觉得诗好人就好,这种思想要不得啊,我得好好反省反省。”
冯局出去打了个电话,回来见他们没散会还在讨论,固执的马队长还说要反省,他不由笑道:“不错啊,老马都知道反省了,咱们拧成一股绳,一定能很快找到线索,至于凶手是男是女,找到他的时候自然就见分晓了,都别急,赶紧回去休息吧,明天继续。”
兰静秋跟老刘一起回招待所,路上老刘说:“说说你的直觉吧,你觉得是男是女?是崇拜还是报复?”
“男女我不敢说,但我觉得动机应该两者都有。”
“两者都有?你是说凶手对章同舟的感情很复杂,又爱又恨?这么说你还是更倾向于凶手是被他甩掉的女人。”
兰静秋点点头:“也可能是被他打压或是被他比下去的同事,羡慕崇拜有时候也会滋生出恨意,尤其是在发现自己喜欢的人跟自己心目中的形象不符合时,更容易由爱生恨。这只是我的猜想,我刚才那么说只是不想让大家觉得这个章大诗人还能继续招摇撞骗,甚至扶摇直上,成为有传奇经历的诗人。”
兰静秋说着叹口气:“怎么说呢?我认为文学作品里的杀戮跟自杀都是正常的,如果有人学了,也不怪这些作品,不能全部禁止,因噎废食,但章同舟的诗跟人我觉得还是打入冷宫吧,那个马队长明显对他很推崇,所以我想跟他提个醒,还好他没有那么狂热。”
“就像你说的,自己城市出了个全国有名的诗人,肯定觉得骄傲,所以这个范围确实是太广了。马队长看起来可不像是会看诗集的人,连他都推崇章同舟。”老刘也是一筹莫展,“如果有其他目击者就好了。”
兰静秋听到目击者三个字,突然道:“他们只找到一个目击者,还是看到用藤蔓上吊的死者自己走进了树林里,这四起案子应该都是清晨时分,有锻炼的人有去学校上早课的人,为什么只有这一个目击者?”
老刘无奈道:“偏僻的郊外小树林,铁道边,农田里,河边,这些地方本来就是人烟稀少啊,没有目击者很正常。”
“河边应该是人最多的地方,尸体就是晨练的老人发现的,现场证明那些人没有挣扎的痕迹,活埋的姿势恐怖应该是被活埋后求生的本能,而且他们体内也没有药物残留,也就是说他们都很配合,都是自己跑去找凶手的吗?”
“这一点确实很奇怪,郑队长也说死者很可能是被诱骗去的。”老刘说。
“也许谋杀发生之前一切都很正常,所以才没有目击者。比如有人看到凶手推着轮椅女孩在铁道附近的公路上散步,他们也许在说笑,也许在聊天,没人会觉得他们要去铁道上,更想不到轮椅女孩会被撞死,所以看到了也不会在意。再比如也许有人在河边看到死者跟凶手并肩而行,但他们像朋友一样,晨练的人会去看他们的脸吗?”
老刘说:“没错,很少有人会留意身边擦肩而过的正常人长什么样,除非他们很漂亮或很丑,有视觉冲击,或是在做某些出格的事。你的意思是说凶手跟这四个受害者之间是朋友?是在帮助他们自杀?可这四个人并不是章同舟的读者,甚至都不看诗歌,为什么要按照他诗里的死法去死?尤其是那个被活埋的民工,他的资料上写着他是文盲。”
“凶手肯定是章同舟的读者,我没说死者也是,郑队长说四名死者没有相似之处,生活也没有交际,所以应该是随机被挑选的。我觉得不太可能,这四名死者一定跟凶手有某种关系,还是同样的关系!”?
报复
兰静秋分析读者之间一定有某种共性, 甚至是想要自杀,但下不了决心,才由凶手帮忙。
老刘却不认同:“郑队的调查资料咱们都看了, 很明显几个人都没有自杀倾向, 男大学生有着大好前程,轮椅女孩正在自学考试, 民工要养家糊口, 待业青年虽然没工作,但很快能接父母的班,他们没有自杀的动机啊。”
兰静秋却说:“有些抑郁症患者表面是看不出来的,而且导致他们抑郁的可能不是处境,单纯是心情,也就是说外人看着生活富足美满甚至光鲜亮丽的人, 他自己内心却焦虑甚至对自己不认同, 觉得人生无望。”
“抑郁症?他们并没有病史啊。”老刘是没法弄懂兰静秋说得这类人, “再说你说的这不就是无病呻吟吗?用诗人的说法叫什么来着?为赋新词强说愁?”
兰静秋对老刘的话并不意外,因为她知道在几十年后, 还会有很多人对抑郁症是这样的看法。
她叹口气, 无奈道:“看吧, 我猜大部分人跟你一样是这种态度,如果抑郁症患者觉得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