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落情峰主以玉尺轻点李静洵额头,用天道之力约束其道果。
道德宗主德高望重,每一位宗主上位后都有诸多誓愿加身。对一般仙人而言,与其累计众多誓愿,还不如安安心心做一个逍遥仙家,但这并不碍于他们对道德宗主的敬重。
十万善功,一般逞凶斗狠的修仙者,谁愿意去做?
每当小张圣人念完一条玉律,李静洵便应一声,然后李长老立下道果誓愿。
“我道德宗之人不得与魔门有染,行乱天祸民之事……”
李静洵面色宁静:“弟子定当恪守玉律,不与邪魔外道为伍。”
李长老的玉尺正要落下,忽然姚政站出来:“师妹,你不与魔门外道为伍,不知你的出身怎么算?”
他打断仪式,李长老眼一眯,冷声道:“此乃宗主大典,休要胡言乱语,还不速速退去!”
别看落情峰主当初威胁李静洵,说不肯帮她上位。但事到临头,宗主出自落情峰总比其他地方好。于是在此刻,长老马上出言回护女徒。
小张圣人皱起眉头,也道:“张元初,你带他下去!此刻岂容他放肆!”
“诸位师伯师叔在上,容弟子禀报其中内情。”姚政飞快说:“李师妹和魔门有关,宗主之事不得不慎重!”
姚政发难,诸位地仙立马察觉不妙。就算有什么丑闻,为什么早不说,晚不说,偏偏在诸仙赴会之时才说?
在旁观礼的诸仙心中不虞:这岂非拿众人当枪使?
小张圣人面皮发黑,当即出手要把姚政拿下。但旁边太元宫的地仙忽然拦住:“且慢——道友,你不妨让他说说。正巧大家都在,若真是胡言乱语,也好给李宗主一个公道。”
“是啊……是啊……”诸仙对李静洵和魔门的关系不以为然。毕竟李静洵在前不久的西方大战中功劳不小,怎么会跟魔门有染?而且昔日清泓道人的情分在,大家也不认为李静洵会跟害死清泓道人的魔门有关系。
“倒要看看这小子怎么说。”刘子墨一脸不爽,恶狠狠看向姚政。李师妹的宗主大典,怎么轮得到他非议?
“诸位可能不知,李师妹的母亲是天心魔宗曾经的天魔女!”
此言一出,殿内一片哗然。
天魔女,排除年纪轻轻的彤管和罗青衣,自然指的是曾经纵横数百年,让玄门头疼不已的那人。
“你说哪位天魔女?”一位老仙忽然睁开眼:“秋嬛?”
“是她。”
“李静洵的母亲是秋嬛?”小张圣人也是一怔。作为地仙,他当然清楚秋嬛是谁,八宝灵君的嫡传门徒,曾经大闹玄门的绝代魔女。等等……如果秋嬛是李静洵的母亲,那么其母跟其父的年纪差距,似乎有些大吧?
小张圣人越想越歪,宾客席中的金蚕娘娘看他表情,冷冷一哼,哪里不知道他又神游天外去了?
天魔女在玄门有不少仇人,老一辈的地仙看李静洵的目光有些变化。
“李仙子,姚政的话可是真的?
李静洵看了看姚政,又看看身边的李长老,正要开口。突然被李长老拦住,他目光看向小张圣人等德宗地仙。
“就算李静洵母亲出身魔道,但与她何干?我道德宗有教无类,秉承道祖真意点化世人,不拘仙魔,只要心向正道者,皆可入道。”
道宗以“天授”为主,本就不在意出身跟脚,更别说李元当年频频往魔门混,仙魔之间的界线本就含糊。
天道五老峰的其他几位峰主立刻附和:“不错,我等求道修真,可不是论资排辈,以身份定善恶的迂腐之人。”
李长老早就跟道宗峰主们通过信,众人对这次发难早有预料。
落情峰主又道:“难为姚政师侄专门跑来为难我家徒儿。不过我道德宗一脉的内务,就不劳各位费心了。”他锐利的目光看向众多地仙:“我家徒儿在玄门这么些年,到底秉性如何,难道诸位还不清楚?还是说,诸位要把天魔女的孽债,算在我家徒儿身上?”
“既然如此,师徒一体,诸多因果我顺带代她接下。”
天道五老站在一起,道宗态度明确,让姚政接下来找的人证根本派不上用场。
本来他的打算是,若李静洵矢口否认,他直接搬出李家的族人,以此证明李静洵的出身,将她拿下。哪知天道五老峰铁了心要支持李静洵。
果然,想要凭借这件事来扳倒她,是不可能的吗?姚政暗暗捏碎一道玉符:虽然不愿意联络她,但也不得不如此了。
金蚕娘娘作为宁心阁代表,也马上站队:“天魔女又如何?诸位是看不起妾身,还是瞧不上白莲净宗?昔日云霄阁主引来道祖法相传道众生,难道魔门之人便听不得?不能修炼道祖真传?”
小张圣人此刻也回过味来。没错,既然已经选择李静洵作为宗主,那么仅仅凭借天魔女的出身来说话又如何?白莲净宗都能归位,何况区区一个天魔女的女儿。
他语气冰冷对姚政说:“你干扰宗主大典,仅仅凭借这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