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点点的过去。
傲明坤明显是在等姚盛轼死。
姚瑾莘是一国之君,若是对他出手,纵然强如傲明坤也承受不住气运的反噬……尤其是气运一说本就是虚无缥缈,不过是他们这些修仙者们杜撰出来的。
他们所知道的真相,是但凡有敢对凡间国君出手者,数日之内,无论修为,必定难逃惨死之祸。
因此,纵然如今姚盛轼早已经诈死,而新太子也即将登基……他也不愿冒这个风险。
等一段时间而已。
大计已成。
那些正道宗门之人纵然知道这件事情,也明显已经来不及阻止自己了。
等到他们赶过来……自己说不定已经将遗址之内的一切都给取走。
加快了进度。
时间上完全来的及。
他就那么悠然的看着躺倒在地上,满脸迷茫的姚盛轼。
堂堂一国之君,能将乾龙帝国治理的井井有条,姚盛轼自非是平庸之辈,只是没想到对方竟然在四十年前,在自己远还未登基之前就已经开始布局……自己自以为的暗中发现,却其实都是敌人的提前布置。
这已经不是智谋的斗争,而是寿命的碾压。
输是很理所当然的事情。
但他不甘……
亲手杀了自己所有的子孙后人,最终却落得这么个下场。
他静静的躺在血泊中,眼底满是不甘神色。
呼吸却渐渐的微弱了……
方正全程拉着姚瑾莘的手,生怕她冲动的不管不顾的冲出去,要去救她的父亲。
虽然这老家伙早就已经没救了……但平心而论,如果躺在面前的人是老方的话,方正是真没办法冷静的看着这一切的。
他就是个冲动的货色。
做不到为了大局,眼睁睁看着自己至亲之人惨死的地步。
他怕姚瑾莘也做不到……
事实上,到现在,两人手掌已经相握超过半个时辰的时间,方正的手掌早已经被她给弄的湿透……显然,她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无动于衷。
姚瑾莘突然转头,看了方正一眼。
以手指写道:“你不用担心,我很冷静,只是有点儿失落而已,我恨了半辈子的人,结果竟然以这种方式就这么死掉了,老实说有种解恨的感觉,又有种失落的感觉,觉得自己之前的憎恨真的傻的不像话。”
她眼底有些微盈盈波光,写道:“可能我师父想要让我明白的,就是这种感觉吧……仇恨这东西,真的靠不住的……”
方正看着似乎若有所思的姚瑾莘。
反正不干傻事就好……看她不像是想要冲过去的迹象。
他也就稍稍的放下了心来。
没等太久……
姚盛轼的气息越来越衰弱,终于,已是弥留之际。
也许是回光返照。
他的精神反而神采奕奕起来,他死死盯着傲明坤,一字一顿道:“傲明坤,你以为你这样不沾朕半点身体要了朕的命,这样就可以不受反噬吗?”
傲明坤反问道:“难道不是吗?”
“朕是因你而死,傲明坤,你逃不掉反噬的,朕会在黄泉之下等你,朕无颜面见自己的儿女,但把你这罪魁祸首带下去,最起码,让他们知道到他们到底是因为什么而死……而莘儿拜入蜀山玄机门下,你既敢杀她,那玄机定不会与你善罢甘休!”
“可笑,你女儿明明是你下令杀死的,怎么好意思怪到我的头上?!”
姚盛轼眼神逐渐模糊,断断续续道:“是朕的错,朕愧对莘儿……朕……朕会带着你一起去跟她谢罪的……朕……莘儿……朕对不起……”
语气渐低。
直至没有了气息。
“哼,这老儿倒是能撑,这么重的伤还能撑这么长时间。”
傲明坤冷笑道:“不过眼下,也可以开始了,月海,你为我护法。”
“是!”
月海恭敬的站在一边……身周汪洋翻覆,本源之物放出,那汪洋大海奔流无俦,将方圆数千米的一切尽都笼罩在内。
一位炼真大修士的全力施为,寻常人,怕是连闯都闯不进来。
“开始吧,趁这老儿还未死透,精血犹还有着活性,赶紧开始吧。”
傲明坤站在了姚盛轼的身边,多年布局,将在今朝实现,他眼底带上了难以自抑的狂热与兴奋。
与仙玄之体不同,那是突发情况。
可这……是多年前种下的种子,如今终于发芽结果,而且一位大乘修士留给自己后人的遗址,可以想象,里面危险定然不会太多,反而是功法宝物……
能突破万民气运封锁成为修士。
这位姚轻政所修的功法定然极其了不得,说不定,能对如今这恶劣的环境有所改善呢?
如果他所料是真的话……
这可能是比仙玄之体更珍贵的东西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