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一切,都将作为收获的成果,成为杨瀚的丰收。
显然这场雨,于所有人都是有害的,唯一能因此而获利的,只有杨瀚一个人。
这才是他的天时,真正意义上的天时,它能制造人和。
大雨正倾盆而落的时候,人们无论如何烦忧,也只能坐在家里烦忧。
大雨结束之后的第三天,城里的积水已经低过了脚面,乡下的洪水已经渐渐复原成了小溪,人们开始纷纷走出家门收拾残局,重兴百业的时候,各种矛盾、冲突就接踵而来了。
那些一向粗放式管理的部族首领们,以前很少遇到这么多方方面面、复杂程度如此之高的事情,他们的调解手段和精力、时间根本不够用。
他们自己的家族也有一屁股烂事需要收拾,现在却只能耐心地在那里接待着一拨又一拨的人,可是,偏偏又解决不了。
这些人的怨气越来越重,这些部族首领们的耐心也是越来越小。
这时候,“急脚递”开始在一座座初具规模的城市以及在建的城市中张贴“皇榜”了。
这对百姓们来说,是一个极新鲜的事务,以前只有在戏剧和故事里听说过,这还是他们的大王第一次张贴“皇榜”,所以马上全城轰动,许多人拥来观看,看了之后就开始四处传播。
杨瀚在“皇榜”中对他的子民遭受的水灾表示了悲悯与关切,并且表示,朝廷很关心他们,会尽快解决他们所面临的问题。
在皇帝中,杨瀚透露了在建的瀚律,关于法律的制定,这算是第一次吹风。
接着,大王还提出了一些具体的救灾措施,他说为了受苦受难的百姓,工部要立即行动起来,修桥补路,挖渠埋洞,避免更多类似事件发生。
他还说,对于在大水浸泡之下倒塌的房屋,户部要会同工部进行调查、抚恤、扶持。
工部尚书王文正很惊讶,他自打领了身官衣官帽,就摆在家里当陈设了,朝都不曾上过一次,后来觉得朝廷还是有些用处的,就把他的二儿子派去应景了,现在那小子据说是正在搞什么律法,他也懒得理会。
现在王大人突然发现—――卧槽!原来我这个官儿不是一个空衔儿啊,原来我有这么大的权力?啊不!原来我有这么多的麻烦?
他拿什么去救济灾民?杨瀚一道圣旨,赢得了无数人心,但是朝廷实则只是个空架子,没有国库支撑,他这个官儿拿什么去赈灾、拿什么去进行灾后重建?难道让他掏自己的腰包?
王尚书决定置之不理,但很快来自各个阶层的压力和数不尽的骂名就叫他有些吃不消了。
以前大家困居山中,他不觉得这是他的义务,受灾的人也同样不认为人家王老爷有责任去为他们解决这些困难。
谁受灾谁倒霉,这是天意,只能接受。可现在大王都说了,指明了王尚书要负责。
万一真能要来点什么好处呢?
所以,群起而攻的,不仅是王家势力范围内的那些贫民、中产和部分高层,还包括其他部落的人。他们隔着好几座城,都不辞辛苦地跑来,理直气壮地要王尚书负责任。
王文正负责不起啊,好在圣旨中还提到了户部,于是,王文正背着一脑门的官司跑去找户部尚书徐震,压力如此之大,好兄弟,一起承担吧!
因为这场大雨,造成了刚刚兴起的工商业的诸多官司,这些官司内情之复杂,缘由之奇葩,可谓是应有尽用,根本就是一团团的乱麻,没有谁能理得清。
而皇榜中也提到了这个问题,责令刑部尚书李洪洲尽快处理。
李洪洲府上一时往来无白丁,哭叫皆商贾,吵得他焦头烂额,连家都不敢回。
李尚书苦苦捱了三天,实在撑不下去了,连夜化妆溜出城,直奔忆祖山而去,欲求大王再分设州县,各设治理官,替他分担一点麻烦。
蒙战这个吏部尚书正在看笑话,结果李洪洲到了忆祖山只呆了半天功夫,就又下了山,跑到他新建的城中大宅里,把他拖上了咸阳宫。
李尚书要分列州县,他这个吏部尚书怎么能置身事外?要死一起死,这才够义气!
六部之中,只有兵部尚书巴图、礼部尚书苏世铭觉得这事儿怎么算都跟自己不沾边,所以他们幸灾乐祸、他们兴高采烈。
他们乐着乐着……忽然发现,明明他们也是三山巨头之一,可是如今似乎有一种被边缘化的感觉。
这种感觉是如此的不舒服,以致于他们每天都处于焦虑之中,他们希望能发生点儿什么,哪怕是商贾和作坊主们一窝蜂儿地涌进他家里来呢?
可是,没有!
门前冷落马车稀。
很烦躁啊!
他们想找点事儿做,可又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真的很烦躁啊。
太失落了!
忆祖山上,徐海生和司马杰站在杨瀚面前。
在杨瀚身后,是一袋袋码放整齐、保存良好的种子。这都是杨瀚打秋风,从唐霜那儿弄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