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而立连连摆手,“什么愉快决定,你这是变着法往我夹袋里塞人。”
许易道,“你来都来了,自是送佛送到西,帮忙帮一半,这个人情,你叫我怎么记。”
石而立怒道,“你的人情多重要?知不知道现在一个随役的价钱,黑市上炒到多高?”
许易斜眼盯着他,“你说个数,我给你。”
“你!”
石而立气得直喘粗气,他发现自己这几年精修的养气工夫,在这家伙面前全然无用。
许易拍拍石而立肩膀,“我妹妹就是你妹妹,去了你要好好待,废话不说了,我先去安顿一二,你走时,帮我把门锁上。”
说着,径自出门去了,留下石而立在房间内气喘如牛。
许易将事由交待明白,晏姿从善如流。
她已经习惯了这样的节奏,在她看来,多年积累的经验告诉她,听公子的安排,便是最不给公子添麻烦的办法。
交待完晏姿,许易直接离了竹庄,朝昆仑墟进发了。
在碧游学宫世界安居了三年,许易就住在昆仑墟脚下,但从不曾踏足昆仑墟。
但关于昆仑墟的传说,他实在听得足够多了。
什么谁谁在昆仑墟中得了一件秘宝,从此威震天下,被某某道场看中,直接纳入道场。
谁谁偶然获得天材地宝,服之,脱胎换骨,成就修行之圣体,修为一日千里。
这些传说,到底有没有夸大的成分,许易不得而知,但许易确信的是,昆仑墟的确是个神奇所在,机缘的世界。
就在许易朝昆仑墟进发之际,一场以他为核心议题的秘密小会,正激烈地进行着。
两忘峰,坐落在昆仑墟左麓,造化神秀,神仙居所。
两忘峰半山腰的大片建筑群中,一间向北依着喧豗巨瀑的轩敞石洞内,四名修士团团围坐,激烈争论着。
“曹师兄,照我说,这事儿你办得不好,根本就不该弄出这么大动静儿,直接悄悄将人擒了,什么事儿都没了,如今可好,真正地打草惊蛇了。”
生着重瞳子的杜飞,是个白面中年,一说话,重瞳闪烁,引人瞩目。
曹达半歪在蒲团上,忍不住重重擂了地面一下,“我又没生前后眼,换作是你们,你们能信一个炼野狐禅的,能解开上师布下的难题,说实话,我溜过去,本心不过是去凑个热闹,找找开心,根本就没指望那家伙能解开,可偏偏那家伙入了一遭迷津道,还真将那题解开了,悔啊,悔啊。”
曹达正是斗笠人,石而立的情报很准,他正是出自两忘峰道场。
自布道亭归来,曹达便始终沉浸在悔恨中不可自拔,正如石而立所言,高深的数术知识,在两忘峰便意味着巨大的资源。
若是能将许易擒拿,将其肚里的数术知识,尽数拷虐而出,不啻攥一个金山在手。
奈何他也没生了前后眼,布道亭之事又闹出偌大影响,他当时想要下手,也是不能。
正闷坐洞府惆怅,平素相熟的三位同门闻讯,联袂找上门来。
面如少年的牧屿冷笑道,“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我只想知道曹师兄能不能确定那小子的确有解开那题的秘法,要知道,那道题涉及的玄机,绝不是简单的大数聚合,还有七星兵数,一旦解开,斑斓手和魔云神掌这两大神功,将不再是什么难点。”
面相颇老的童放抚着三缕长髯,哼道,“能直接道出答案,当然是有了解题之法,此事不光咱们知道了,相信关注的有心人不少,咱们与其在这儿空耗时间,不如先下手为强,只要将那许易攥在手中,一切都不再是问题。”
杜飞大急,“如此说来,咱们还在这儿议个甚,速速出击,以免被人占了先手,到时便是悔青了肠子也无用。”
牧屿道,“我可是收到了消息,有人已经往许易的竹庄去了。”
曹达躺姿越发舒坦了,冷笑道,“许易若是块软骨头,也就挺不到今儿个了,我倒要看看谁那么好的牙口,能占了先手,把这块骨头啃下来。”
曹达话音方落,童放腰囊有了动静儿,他也不避讳众人,当众取出如意珠,催开禁制,立时有粗豪的声音传来,“主上,许易溜了,竹庄已人去楼空,前后好几拨人来竹庄,有人甚至强行破开竹庄禁制,显然是下了决心的。”
“知道了。”
童放闭了如意珠,满面阴沉。
曹达微闭了双目,看不出悲喜。
牧屿眼珠一转,“杜兄,童兄,难道忘了曹师兄的雅号。”
曹达有个绰号,号曰“铁索横江”,说的便是此人绵密、难缠。
牧屿一提这茬,杜飞、童放同时醒悟过来,纷纷夸赞曹达,皆言一切必定都在曹师兄预料之中。
曹达含笑道,“既知是块肉骨头,自然断断没有放过的道理。”
说着,曹达一拍腰中的黑色囊袋,钻出一只牙签粗细的焰红小蛇。
“达明蛇,曹兄竟弄到了此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