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许易相处得久了,许易的正常心思,已经很少能瞒过荒魅了。
当然了,许易若是要动歪心眼,荒魅自认诚实善良的自己,还是躲不过这无知之徒的坑害。
许易冷哼一声,骂道,“少出馊主意,走一步算一步吧。”
………………
墨青色的城墙高耸入云,隔着近十里,巨大的城池,便映入眼帘。
一个青衣中年脸上挂着谦恭的微笑,向立在飞行龙舟舟首的许易分说道,“尊上,这个就是我东洲最大的城池,长安城呢,据我所知,论规模,也是整个四大洲最大的城池。城中衣冠累累,文风蔚然。据我所知,尊上也是文采风流,曾在北洲所在的佳句名作,已然传到我东洲来,为当世青俊击节赞赏。外吏也好生仰慕……”
说话的青衣中年乃是东洲的礼部的一位伴馆使。
东洲号称神州沃土,皇道大盛,人间帝王威严不减,修炼界儒佛并昌。
顶级势力有佛教的白马寺,儒宗的青麓书院,此二者便类似西洲的祖廷和教宗,只是二者并不似祖廷和教宗那般处处对立,一个安然抚平世道人心,一个维护皇道正统,合作多过对立。
除白马寺和青麓书院外,东洲同样有类似碧游学宫的存在,唤作小乘山。
如此算来,六大势力,分别盘踞两洲。
为了彼此之间方便往来,每洲的三大势力,都在对方处,设立了常驻单位。
此番,许易作为祖廷新晋假主,算得上到访的最尊贵客人,他这边才率领队伍,进入东洲世界,当东洲皇庭便派出伴馆使,远赴千万里之外来迎接。
一路上,这位伴馆使介绍东土风貌,别有生趣,令许易一路上胸怀大畅。
进入长安城上空,许易吩咐此番祖廷出行的二号人物曾长老带队入住安使馆,自己自龙舟降下,在长安城中游历起来。
此地果然是文教昌盛之地,每走过一条街市,朗朗书声不绝于耳,城中居民多温润守礼,几乎每隔数百步,便有书院,或佛寺。
由此可见,佛儒两派真正下沉到了最底层,如此聚集起的力量,必定广大,难怪世有传言“西不如东”。
就在许易游历长安城之际,一只静谧鸟悄无声息地漂浮在他头顶千丈处的上空,紧紧跟随他。
静谧鸟几乎看不到形体,除非靠得极近,用心观察,才能勉强看到每过片刻,空气中便有一段微小的气波流转。
…………
“启禀上师,我用天秤盘测量过,此人只熔了一枚火系种子,实在想不通此人修为如此低微,是怎么混到这一步的。”
幽暗的佛室内,玄庄盘膝而坐,宝相庄严的俊脸上,透着一股强烈的禁欲系美感,一人拜倒在他身前,禀告着。
仔细看去,那人一袭青衣,年约四旬,正是先前接引许易的那位伴馆使。
玄庄俊眉微敛,道,“去通知曹上师,可以开始行动了。”
青衣中年又拜了一拜,这才告退。
青衣中年才去,藏青色的帷幕后转出一个中年和尚来,在玄庄对面坐下,温声道,“师弟,今时不同往日,此人气候已成,身份尊贵,一个处理不妥,我们将极为被动,毕竟那帮儒生是不愿多事的。”
玄庄道,“师兄可知我为何那回从西洲回来,便入了伽蓝祖林?”
中年和尚道,“师弟发大宏源入伽蓝祖林,受万佛之光洗礼,历常人难忍之劫,短短时日内,已熔三颗种子,此等大智大勇,白马寺无不钦服。”
玄庄吟一声佛号,“师兄谬赞了,玄庄自知非勇毅之人,当初冒死入伽蓝祖林,全然是因为许易此子。昔年师尊派我领衔入西洲办一桩紧要之事,全因此子搅合,终于功亏一篑。师尊宽宏,从不曾怪罪于我,还抚慰有加。”
“但玄庄心中实愧,遂入伽蓝祖林,受万佛之光洗礼,才成今日。今日此子既来,来天赐良机,玄庄不能放过。何况,我看得出来,因为许易加入而被搅合的那件事,对师尊极为重要。玄庄此生受师尊大恩,无以为报,又何惜此身。”
中年和尚顿时肃然,“若事关玄奘圣师,此事非同小可,怎样重视也不为过,既是如此,师弟放心施为,白马寺上下必定全力支持。”
玄庄摆摆手,微笑道,“区区许易,虽有狡计,也算得上一方豪杰,却还不值得我白马寺如此郑重其事,一个玄庄足以。”
中年和尚点头道,“师弟之才,我素知之,只是此事既然关乎玄奘圣师,我不可不问。便是首座知晓,也当来问一问师弟的。毕竟玄奘圣师一身系我白马寺万载荣光,号为天下最接近地仙之人,这等存在,师兄不能不慎之又慎。”
话说到这个份上,玄庄已婉拒不得,只好道出因果。
中年和尚诧道,“慧能师叔同意了?那等至宝,我白马寺也只得到一缕啊。”
玄庄含笑道,“和师尊的大业比起来,那宝贝也算不得什么了。”
中年和尚点点头,“是这个道理,但还是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