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清平想要压制许易,要拿他作伐,许易要反击刘清平,还是要把他拎出来。
本来上了刘清平的贼船,他没有想着下来,毕竟,这位许神君望之不似人住,他虽有同情,却也爱莫能助。
可他万万想不到,就因为他先前一个欲言又止,便让这位许神君最先找上他来。
这位先前还畏畏缩缩的许神君猛地撕下伪善的面具,露出狰狞面目和血盆大口,上来就要问责香火供奉缺失之事,还用动用权柄,定他无能之罪,要上表免了他河伯的职位,打入幽狱戴罪听参。
他哪里受得了这个,即便他知道刘清平上面有人,可许神君是正管神君,一旦他的奏表递上去,参的又是下官,且是查有实据的罪过,他想不出自己还能有任何幸免的可能。
无奈,他只能再倒向许神君,将刘清平主持的对许易的种种算计,一并招了。
打开了孔东来这个突破口,后面的泾河河伯,金牛山山神,阁子山山神,便好突破得多了,只要将孔东来面前一推,没有谁会死扛到底,因为根本犯不上。
“胡说,姓孔的你敢含血喷人,真当我姓刘的是小门小户,可以任由谁捏拿。”
刘清平怒声叫嚣,就差将他那担任江南土地宫左宫伯的鬼仙叔父刘远山直接抬出来。
孔东来面色发白,其余陈方舟,邓文远,朱晖三人,尽皆面色如土,作声不得。
“殴打命卿,残害上吏,桩桩件件,许易,尔不惧地府大诰呼。”
被许易一顿耳光抽掉半条命的江春瘫在地上,聚起鼓了半晌的生气,怒声狂喷。
一时间,场面的气势几要翻转过来。
“好哇,一个个牙尖嘴利的,清平兄的帐咱们稍后算,先算江兄和谢兄的帐。敢问刘督导是哪个级别的阴官,你二人要用最高规格接待,乱我安陆城隍府的法度,该当何罪,咆哮上官,又该当何罪?”
许易冷声喝道。
江春和谢华对视一眼,眼中俱是迷茫,二人根本就不知道还有超标接待这一项罪名。
许易冷哼道,“孔东来告诉这两个昏官,超标接待是何罪名?”
孔东来精神一震,朗声道,“根据《地府大诰》,七十七款,第八条,我阴庭自有法度,各官自有规制,乱规制者,领枯魂鞭三百。”
听着孔东来章句皆熟,实则是在许易的叮嘱下后补的,《地府大诰》,他听过这本书,却从来没翻过。
江春和谢华都听呆了。
忽的,江春怒喝道,“我等没有超规格接待,污蔑,你这是污蔑。”
正咆哮间,许易掌中多出一道光影,光影中正是江春直承最高规格招待刘清平,话里话外,还死命奚落许易。
“污蔑上官,以言乱法,罪加一等,本城隍当先斩而后奏。”
话音方落,许易大手一挥,一道迅猛雷霆直接扑中江春天灵,轰的一声,江春化作飞烟,滚滚尸气,尽入许易胸怀,满地资源,被他用一个须弥戒收了。
静,死一般的静,刘清平心头的三万丈无明业火,彻底熄灭了,周身忍不住瑟瑟发抖。
他敢和许易狂,哪怕被狂殴了,被拿住把柄了,也依旧敢狂,是因为有他叔父在,有体制在,他不怕许易能闹翻。
可当许易当着他的面,干掉了江春后,一切都变了,这家伙是真敢杀人啊,这就太可怕了。
“陈方舟,当着刘清平督导的面,你再说一遍,泾河境内香火锐减,到底是何缘故。”
许易寒声说道,如意珠大大方方摊在掌中。
陈方舟体若筛糠,颤声道,“是,是刘清平,是他主使的,就是他要让大人丢脸,是他力主的,下吏不敢不从,不敢不从啊……”
“邓文远!你说!”
“正是刘清平,我四人都在场,自然都奉他号令。”
“朱晖!”
“下吏,下吏也是迫不得已啊,当时左曹伯和右曹伯俱在,下吏纵使敢怒也不敢言。”
许易挟杀人之威,孔东来四人真的半点反抗余地也无,本来这四人的心理防线早就崩溃过一回,这回不过是重演。
“右曹伯,你还有何话说?”
许易冷声喝道。
谢华激动地道,“我出首,我揭发,都是刘清平的罪孽啊,下吏势单力孤,招惹不起他,才被他所胁迫,神君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有了孔东来等人证词,谢华知道刘清平完了,百口莫辩。
更可怖的是,这位许神君真的敢杀人,他犯不着为了刘清平把命也搭上。
“刘兄,你还有何话说?”
许易冷声喝道。
刘清平怒吼道,“姓许的,任你奸似鬼,土地宫明谕的罚金,三十枚香火珠,我看你怎么拿出来,要死咱们一起死。不对,姓刘的死不了,至多进幽狱待些日子,可你呢,嘿嘿,有我叔父在,我保证你能享受到想象不到的招待,保管叫你刻骨铭心,终身难忘。”
这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