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从澜恋恋不舍地把莲波送回去。
李虚白一早离开京城,赶回幽城回到家里,立刻吩咐蓬莱收拾行李,午后便出发去耳孔山。
蓬莱对他的卧房努了努嘴,悄声道:「郎君,楚女郎来了,在韦无极那里。」
李虚白顿了顿,问道:「她来了几次?每次呆多久?」
蓬莱如实道:「每天来一次,看看就走。就今天呆的时间长,还带了些东西给韦无极。」
李虚白推开房门,走到衣柜前,略微定了定神,然后走进密道。密道另一头的木门敞开着,他还未走到跟前,就隐约听见了两人的对话。
「你娘没有被牵连吧?」
「我回京诚的时候,已经把她送走了。她很安全,不会有事。」
「那就好。」青檀隔了一会儿,问了个很突兀的问题,「你娘有没有给你订过亲事?」
韦无极毫不迟疑地回答没有。
青檀接着问:「你是独子,为何不早点成亲呢?」
自从知道神力丹会短命,她每次看见韦无极总是忍不住想,他死了,他父母怎么办。若有孙子,父母应当不至于绝望吧。
韦无极信口道:「李虚白也是独子,他也没有成亲啊。」
「他和你不一样。」他没有父母,也不会短命。但是这些,青檀都不能讲。
韦无极好奇:「怎么不一样。」
青檀正色道:「你没钱啊!你还不趁着年轻貌美赶紧成亲!」
韦无极笑得眉毛都要飞起来,「年轻貌美!哎呀这话我爱听。」
李虚白心里刺了一下,走出密道,容色淡淡地扫了一眼两人,「我们下午要动身。」
韦无极吃了一惊,「这么快!」
青檀立刻起身,「好,我回去给我娘说一声。」一朵梅花花瓣从枝头掉下来,落在她鸦黑的青丝上。
李虚白望着她,说了句「稍等」,然后对韦无极抬抬下颌,「去把舆图拿来。」
韦无极很快从房间里拿出一张舆图,摊开在桌上。
李虚白指着舆图正中,对青檀道:「这就是生死海。」
青檀早就听过生死海,但从未去过,看着耳孔山的这张舆图,才明白为何这里叫耳孔山,生死海。
原来通往生死海的这条路曲曲折折,犹如耳孔窄道。而在山坳里刚好有一个天然的河流,将正中的高地围成一个岛。监牢就设在岛上,想要进出必须乘船。虽然只是一条河,却被称之为海,也有隔山隔海之意。
李虚白道:「死人会被送出来,埋葬在对岸的这片松林里。」
他看着青檀,「韦叔进去之后,先要找到连鹤,然后寻找机会把药给他。所以无法确定究竟是那一天,他们才会被送出生死海。我们只有等。天寒地冻,只有一间猎户的破屋可以容身,你确定要一起去吗?」
青檀挑眉,「你们都能受得了,我为何不能?你有我吃的苦多吗?」
李虚白没有回答,手心里握着从她头发上掉下来的那朵梅花,默默心道:其实我吃过的苦,比你还要多。
69
青檀前几日已经对林氏说过要和李虚白出门一趟。自然她也没敢说实话,借口说自己想要记起来小时候的事,李虚白带她去找一位隐居在京郊的老神医,看他是否可以替青檀医治。
林氏自然乐意,再加上也信任李虚白的人品,丝毫不疑有他。
青檀离开密道,回家取了早已准备好的行李,对林氏和莲波说了一声,便和李虚白一起离开了幽城,同行的还有韦无极和蓬莱,一行四人于三日后来到耳孔山。
幽城和耳孔山处在京城两端相反的方向,李虚白从京城返回幽城再动身,算起来应该比韦长生晚到一天。
到了山脚下,韦无极没有急着上山,而是沿着路口仔细查找。终于在一块碎碑石上发现一个印记,连忙指给李虚白过看,「我爹已经到了。」
李虚白看到韦长生留下的印记,松了口气,目前来看,一切都按照自己设计的方向,进展顺利,只要韦长生从生死海里带出连鹤,那这一局就算是胜券在握。
四人绕到后山的一处山坳,韦无极对李虚白和青檀道:「你们在这等着,我和蓬莱去拿东西。」
青檀看见山坳里有几间破房子,便问:「是那户人家么?」
「对,我上个月来过一趟,给姓张的猎户留了一笔银子,让他置办好东西等我来取。」韦无极戴上面具,又拿出一张面具让蓬莱也戴上。两人乔装之后,分别牵了两匹马,走到猎户张大勇的院前。
张大勇认出是韦无极就是上个月来过的那位财大气粗的郎君,殷勤万分地将两人迎进院子里,絮絮叨叨地说道:「郎君交代的事我都办妥了。屋里备了锅和炉子,我还劈了一些柴塞在后头的山缝里。干粮和棉被我没敢放进去,怕被人偷。一会儿我替郎君抱上去。」
「不用了,我们自己带上去。」韦无极又拿出一锭银子递给他,「这几匹马先替我们照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