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猫紧接着的话令他哑口无声。
【柜员说这个要三百万,好像是店里最贵的东西。】
楚渔先听到价格,脑袋宕机了一下,如果他没有听错的话,三百万。他们家的房子是十来年前买的,当时只要二十万,现在的市场价是一百二十万,而那枚差点掉落到垃圾桶里的戒指,竟然值三百万?
楚渔大叫:“你哪里来的钱!”
楚渔的富有仅仅限于他能多吃点好的,一旦叫他买上奢侈品,他会在一夜之内成为穷光蛋。
猫的表情淡淡的,【没付钱。】
“没付钱你怎么拿回来的?”楚渔转念一想,对方所有的强盗手段都历历在目,他大惊失措,“不会是你偷来的吧!”
猫不以为意,【我说要她就给我了。】它还想拿着这枚戒指向楚渔炫耀一下呢,看,这是你最喜欢的东西——奢侈品。
楚渔喃喃自语,“我说不定会被抓起来……”他陷入沉思中,他被这突如其来的转折吓入了另外一个怪圈,在道德和法律的线条上跳舞,稍有不慎,他就进去了。
两种意义上的进去。
他的胆小胜过了烦苦,就连眼神都没力气停留在对方身上。那叫人眩晕的莫名的花香,引得他不知道要做些什么了……
猫就靠他那么近,没有再贴近一点,可它已在跟前。只要它轻轻地把手放下去,拢住对方的肩膀——楚渔甚至可能不会意识到这一点,他看起来有些晕晕乎乎的。
猫这么想了,于是也这么干了。它宽慰的话传到楚渔的心里,【那我还回去。】,半个手掌从对方的后背拢上肩头。
嗅到对方身上那种几乎浸透衣物和皮肤的相似的添加剂的气味,猫的心稳稳地在身体里跳动着。比起没有气味的冰与水,它更喜欢这里的味道。
猫感受到逐渐变得僵硬的人类饲主的身体,它想,再继续就不礼貌了。黑光一现,它的人形消失不见,余下的只有小猫崽子。它已经熟练地把自身的瘴气保存在自己的身体里,而不会轻易地外露,污染脆弱的生命个体。
笼罩着楚渔的黑色身影猛然消失,速度快得像一场梦。那枚闪亮的钻戒掉在了地上,它咕噜噜地转了几圈,停在他的脚边。
楚渔依然坐在床沿,一动也不动,像尊雕塑。
……
……
唐明端说,逃跑吧,难不成“它”能够追到国外,追到天涯海角?
像陀螺一样被推着转的楚渔在公司请了假,又理了小手提箱。猫是会自己觅食的生物,哪怕他不在家,猫也不会容忍自己被饿死。
戒指被楚渔放在桌子上十分显眼的地方,和那束黄色的蔷薇科花朵放在一起。
楚渔是在天还没亮的时候被唐明端送到了机场,他们坐七点半到那一班飞机去斐济。因为没有签证,他们只能选免签的城市。
楚渔还有些困,他低着头,差点打起瞌睡来。
唐明端看了看时间,“你先睡会儿,还有好一会儿。”
早上的云看着就十分冷清,颜色不是绵软的白,而是一种灰蒙蒙的颜色。越到高空,天空的色泽就越单纯。楚渔扒着窗户看了两眼,打了个哈欠,往后躺了下去。
猫。他想着对方还在被窝里的软绵绵的模样,黑色的皮毛像是柔滑的丝绸,金色的独眼和神话中巨人的眼睛没什么区别。
楚渔早上起床的时候,唐明端带着他们的行李在门外。他没有放轻脚步,只是和平时一样,用去楼下早餐店那样的步伐,坐上了去往机场的车。
月亮的白影还在远方没有消失,与东方的太阳相对。
听说斐济的太阳会照亮整片大海,白色的鱼群会跟随着水流的方向去往终点。
希望在那里,他能够得出解决目前所面临的种种磨难的方法。
艾嘉尔德超过百尺的身躯降落在至高之峰上,翡被他关押在此处。
翡现在没有人类的形体,她曾经有过,但现在只是一株开满小黄花的荆棘。
艾嘉尔德悻悻地停下自己的双脚,他踩踏在地面上的时候,激昂起数十丈尘土。可绿色荆条上的小黄花依然是稳稳的,它可爱,富有生机。这个世界所有的生命都从她这里开始,所有的死亡都走到眼前这个黑色的异形当中去。
“你又救了它。”艾嘉尔德难得露出了恼羞成怒的表情,他围绕着荆棘丛走了一大圈,突然感到自己被什么绊住了。回头一看,怒上眉头,原来是荆棘钩烂了他华贵的衣摆。
“你又做什么!”他几乎要跳起来,像被姐姐欺负的弟弟一样,有气无处发。
【噢。】荆棘就回了一个“噢”,它的全部拔长,枝头上的小黄花摇晃着,它就是缩小版的莎丽花,迎春之花。
被这样应付的艾嘉尔德怔住了,他没想到翡竟然这样敷衍他,“你是不是也偏爱那个小崽子?”艾嘉尔德提起黛青,每一次,都是瞧不起对方的模样。他是个大人的时候黛青还没有出生,等到他被选定为“死亡”的时候,那个家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