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巧的是时家父母这几天都疲于帮忙管理儿子的公司,汤姨全身心都放在了游洲的心上,以致于她竟也忽略了时川身上强烈的反常之处。
而当两家父母真正反应过来的时候,时川已经因为长时间不眠不休透支了身体,被惊慌失措的护工发现晕倒在了病床之前,然后紧急送到了医生那里。
多年以来,无论是当初创业失败还是因为拒绝结婚而被断掉了全部的经济来源,时母都从来没见过时川这样狼狈憔悴的模样。
想到还在病床上昏迷着的另一个儿子,她的眼底终于忍不住泛起一层水雾,思忖片刻,时母还是打电话叫来了秘书梁成柏,嘱咐他务必把时川送回家中好好休息,并转告儿子他们会在这里守好游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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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川在黄昏中醒来,但卧室落地窗前的窗帘紧闭着,他不能判断出具体的时间,唯有通过持续传来刺痛的太阳穴来判断自己应该睡了很久。
记忆因为颠倒的时差也变得模糊不清,时川隐约记得今天是一个休息日,自己因为前几日堆积的工作而疲惫不堪,所以起得晚了些。
游洲平时虽然作息规律,没有睡懒觉的习惯,但有时他还是会在洗漱后重新在床褥间坐下,任由熟睡的时川用手臂揽着自己,然后静静地捧着一本书。
所以此时此刻,时川习惯性地探出手摸了摸自己旁边的床铺,但是意外探了个空。
他把眼睛睁开一条缝,迷迷糊糊地问道:“老婆?”
房间内静悄悄的,无人回答。
“老婆?游洲?”
时川撑起上半身,用还有些迷茫的视线环视了一圈,“游洲?你在家吗?”
卧室内死一般的沉寂,没听到回答的时川倏尔变得慌张,负面情绪莫名涌上心头,他来不及穿拖鞋便匆匆下床冲出卧室,因为焦急而变得尖锐的声音在空荡的楼梯中回响。
“游洲?游洲你在哪里?”
咚咚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时川用布满血丝的眼睛近乎疯狂地巡视着二楼每一个房间,失去游洲的恐惧已经在他的潜意识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所以即便暂时还未想起那桩意外,时川的大脑却已经本能开始警铃大作。
一间间房门打开又合上,时川终于在路过储物室的时候停下了脚步。余光瞥见那个灰扑扑的五斗橱,一道清晰的声音与此同时出现在耳边。
那个雨夜发生的事情如闪电般击中时川,几乎是在想起的一瞬间,他脚下一软,差点当场跪倒在地面。
但在膝盖经受的疼痛传至神经之前,一双手从身后把他扶了起来,同时耳边出现一道熟悉的急切男声。
“时总?您没事吧?”
时川被对方搀扶着站定,回过头后,他看见了梁成柏的脸。
应时母的恳求,梁成柏最后主动提出留在别墅中照顾时川。
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实在骇人听闻,就连梁成柏这个局外人都难以准确描述出自己在听见意外时的心情,更遑论时川本人又该作何感想。
虽然时川平日里冷漠而拒人于千里之外,但几乎全公司上下都明白,无论是时川桌面摆着的照片还是他在提起夫人时的温柔神色,都指明了他和总裁夫人之间的深厚感情。
自事发后时川便再未出现在公司中,梁成柏自然能猜测出他心底的焦虑和事态的严重性,可是但当他接到电话匆匆赶到医院,看见昏迷的总裁的瞬间,梁成柏还是被深深震撼了一下。
刚才他一边用勺子拨弄着鸡汤,一边心不在焉地回想着这几天发生的事情。
直到楼上传来时川的厉声疾呼,梁成柏才如梦初醒般扔下手中的食材,大步流星拔腿朝二楼的方向跑去。
“时总,”梁成柏竭力放缓呼吸,然后用有些颤抖的声音对时川说道:“游老师没事的,他在医院,您别担心。”
时川瘦得很厉害,宽大的睡衣在时川的身上显得空荡荡的,削瘦的面部轮廓让他的眉眼看起来格外深邃,剑眉之下的眼睛空洞而茫然,唯独在听见“游洲”两个字的时候一点点亮起。
“他人现在怎么样了?”
时川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干哑。
即便是最开始入职公司的那几天,梁成柏甚至都不如现在一半忐忑,以致于他需要微微侧过脸,避开上司紧盯着自己的目光。
“医生说游老师现在的身体状况很平稳,幸运的话他这几天就应该醒来了。”
梁成柏从旁边拉过一张椅子,扶着时川在上面坐下,“您母亲让我转告她会在那里代为照顾,如果会意外情况会随时打来电话。您今天就先在家里好好休息吧。”
时川深呼吸一口气,焦灼神色已经较刚才缓和了不少。
“好,今天麻烦你了。我一会儿打电话叫家里的阿姨过来,你先回去休息吧。”
刚出锅的鸡汤在桌面散发着氤氲热气,梁成柏默默瞥了眼自己的上司,最后还是咽下了未尽的话。
“嗯,那好,如果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