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按住在车身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另一辆车上的赵明海见了也急了,就要下车。
向然拦住了他,叹道:“你别掺和,当心遭殃。”
赵明海急得都快破音:“你看蒋三那样子!他哪知道轻重!”
“总归是闹不出人命来的。”向然也一脸沉郁,“这事也跟我脱不了干系,就算要去,也是我去。”
是他太轻敌了,是他高估了卢昌文做人的底线。原本以为卢昌文即便不死心也会直接找上沈晋,谁知道他居然盯上了柏盈。
“你说卢昌文怎么想的?”赵明海也难免后怕,他有妻有女,不敢想象如果有一天是他的妻女碰到这种事该怎么办。
向然沉声:“他不止把自己的钱都投了进去,还借了不少。”
这些年来他们跟着沈晋风风雨雨,听过不少,也见过不少,多少人一夜之间高楼倒塌,他们曾经也在商场挥斥方遒,之后债台高筑,只能从高处一跃而下。
毕竟过去也算得上是朋友,赵明海心情更是五味杂陈,“沈哥这打算……”
话没说完,他就闭嘴。
沈晋自有他的手段跟规矩,或许卢昌文也知道未来等着他的是什么,因此在他们几人去了警局见到他时,他竟然吓得大冒冷汗。
砰——
蒋墨成直接挥拳砸在了沈晋的脸上,这动静打断了向赵二人的对话。
沈晋似乎也没有还手的意思,他嘴角都渗出了血,眉头却没有皱一下。
其实在蒋墨成冲过来时,他已经闻到了对方身上的酒气。在这一天,在发生这种事后,蒋墨成绝不可能喝酒,除非他是在陪一个无法拒绝的人。
他想起在外婆入土下葬以后的某个晚上,辗转反侧的他睡不着,从房间出来,碰到了她。
那时候以为是偶然,她说她要喝水,现在想来,也是他太过可笑愚蠢。
他们两个人下楼,在光线昏暗的客厅里,连一盏灯都没开,她拿了一瓶酒,柔声道:“也许会有那样的规矩,但我想,外婆不会怪你的,她只会担心你。”
沈晋突然弯了腰。
他不是被蒋墨成的拳头痛到直不起身子。
失去她的疼痛不是一瞬间,更不是集中在某一时刻汹涌而来,是在他毫无防备的时候,丝丝缕缕缠上来,一圈一圈柔软的细线收紧又收紧,疼得很轻微,但又无法忽视。
蒋墨成拎起他的衣领,目光森然地看着他,一句话都没说。
他都知道,她那样娇气的一个人,脚底划了好几道口子,脚趾都流了血,她会痛骂卢昌文,可她不会恨沈晋。
就像她也没有怪他,反而对他说谢谢一样。
她或许都不知道,她是一个恩怨分明的人,对她关心的人更是。
蒋墨成松开了手,大步离开。
白天的锦城无比闷热,到了凌晨时分,一声惊雷响起,下起了滂沱大雨,仿佛又回到了几个月前的那个晚上。
两个男人一夜未睡,只有睡梦中柏盈唇角翘起,舒服陷在柔软的被子里,好梦到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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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盈去警局做了个笔录,蒋墨成后来有跟她透露过,一切按照程序来办,卢昌文最后也会以绑架未遂来判刑,她的脚好了以后,还特意去了趟云西墓园,郑重其事地跟守墓人道谢送上了锦旗。
守墓人悄悄同她说:“你家里有两个人都给我封了感谢红包。”
柏盈也不意外,“您应得的。”
守墓人叹气:“要是搁我三十多岁的时候,三下两下就能制服那小子,我还是老咯。”
柏盈忍俊不禁,最后去墓碑前又看了眼柏玉兰后,这才离开。只是没想到在回到酒店时,碰到了已经一个多星期没见的沈晋。
沈晋目光温和地看向她,“要不要喝一杯?”
他口中的喝一杯可不是咖啡。
柏盈仿佛感觉到了什么,她知道,他在生活中是一个很克制的人,酒碰得都不多,只有在极开心或者极难过时才会喝。
于是,她含笑点头:“好啊。”
两人没去别的地方,而是来了这酒店的酒廊。
“什么时候搬家?”沈晋给她倒了杯酒后,问道。
“明天。”
沈晋缓缓嗯了一声,他喝了口酒,“我明天有点事,可能来不了。”
柏盈柔声道:“没事呀。”
他们都默契地没有提卢昌文的事。他不说,她也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歉疚,沈晋是人,不是神,他预料不到人生的每一道坎坷。她不说,他似乎也无法像从前一样坦然面对她,终究她是因为他才遇到意外。
好像一瞬间又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
他不知道要跟她说什么,但跟现在不同的是,那个时候,她总有很多话跟他说,眼睛也只会看他。
两人无声地碰杯喝酒,直到柏盈杯中的酒快喝完她又要倒时,他的手伸了过来,阻止了她,“别喝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