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燥了,便端起可乐喝了几口,邓汶的火气小了虽是件好事,可是他显然并没有弄清事态的严重性,洪钧只好进一步给他分析:“你太小瞧俞威了,从金额来看,埃兰德的确不是什么大项目,但它的政治意义却非同小可,这些globaount都是在ice的大老板艾尔文那里挂了号的,负责这些项目的aountanar都是手眼通天的家伙,在俞威转发的人里那个你不认识的,很可能就是负责埃兰德的aountanar,你把他认为已经到手的订单拖到了明年,他不会轻易放过你的。而且,埃兰德的项目只是个导火索,你知道他们希望接下去发生什么吗?”
邓汶吃不准,犹豫着回答:“总不会因为这么一个项目,就想让卡彭特把我fire掉吧?”
“先不要考虑我会给你出什么主意,你先说说,你现在打算怎么做?”
“反击啊,这还用问?!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邓汶铿锵有力地背诵着毛主席语录,像是一名寸土必争的戍边勇士,即将冲出战壕,杀向敌阵,他挺起胸膛,信誓旦旦地接着说“必须给他们一点教训,不然他们还会不断算计我。必须先把事情讲清楚,我会给卡彭特和peter写封e-ail,py给俞威和san还有那个我不认识的人,我不像他们,我是明人不做暗事,我要把事情的全部真实经过都写出来。那四条罪状里面,头两条都是只有我和他们两人在场,没有旁证,但后两条,都可以请埃兰德的cio来证明,请他把当时的情况告诉大家。真相大白之后,我会要求peter对俞威和san做出处理,尤其是俞威,光道歉远远不够,这种小人怎么能胜任总经理的岗位呢?”
邓汶又被自己慷慨激昂的言语打动了,他望着洪钧,期待着从洪钧嘴里听到鼓励和赞许,不料洪钧只是默默地看着他,面色凝重,邓汶心里顿时没了底,刚要开口问,洪钧已经低沉地说了一句:“那你就完了。”
洪钧忽然觉得非常疲惫,一种心力交瘁的疲惫,他知道如果这个时候他不帮邓汶一把的话,邓汶的结局会很惨,但他也知道这不会是最后一次,以后还不知道要帮多少次呢。洪钧强打起精神,对依旧瞠目结舌的邓汶说:“那你就真掉进人家给你设的圈套里了,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你在ice中国负责的是研发中心,某一个具体项目的成败得失,都不会对你构成太大的影响,埃兰德这个项目,即便总部的那个aountanar要追究,卡彭特也会替你挡了,他把这些e-ailforward给你,只是foryourration,让你知道一下罢了。只有在一种情况下,卡彭特才会不得不把你请走,就是当他确信你在中国已无法继续开展工作了。而你刚才说的那些‘反击’,正是在把你自己往那条绝路上送。”
洪钧停下来,休息一下,他以往连续讲话几个小时都没觉得像现在这么累,可见帮助别人远不是举手之劳那么轻松的。洪钧攒了攒气力接着说:“俞威的e-ail,即使通篇是在捏造事实,但也只是对事不对人,没有提到对你个人有任何成见。而你的做法呢?想请客户出面为你作证的想法我就不多说了,实在是太幼稚了,这种内部事务怎么能把客户牵扯进来呢?那不是罪加一等吗?你要写e-ail找peter和卡彭特评理,声称俞威这是在对你蓄意陷害,揭发俞威是个小人,你这么做就等于向所有人宣布,你和俞威是无法共事的,你们之间的矛盾是不可调和的。你想一想,你和俞威是ice在中国级别最高的两个人,你们两人之间的关系竟然到了不共戴天的地步,ice的高层能不如临大敌吗?能不采取果断行动吗?要么一方走人,要么双方都走人。在这种情况下,最英明的老板在决策的时候,也不会考虑你和俞威之间究竟谁对谁错、谁君子谁小人,他们只会考虑一条,就是:让谁走,对ice在中国的业务影响最小?你觉得他们会选择留下谁、干掉谁呢?俞威这招,狠就狠在这里,埃兰德只是个引子,san只是个配角,到目前为止所发生的一切都还只是整个阴谋的前奏曲,下面才是真正的陷阱,俞威就是要趁你立足未稳的时候,用激将法激你跳出来,让你用自己的行动向所有人表明你和他是势不两立的,他在等着你自寻死路。”
洪钧的这番话说完,接下来是一阵漫长的沉默,惟有一只玻璃杯不断在桌面上来回蹭着发出的响声,那是目瞪口呆的邓汶下意识地重复着手上机械一般的动作。洪钧又要了一听可乐,他开启可乐罐的一声脆响,终于让邓汶如梦方醒,邓汶定了定神,把目光重新聚焦到洪钧的脸上,喃喃地问道:“总不至于,我就这么完了吧?”
“不会,只要你不上他激将法的当。俞威也罢,san也罢,不管他们再做什么你也要沉住气,按兵不动,甚至是peter出面了,你也不要正面与peter理论,你只需要关注一个人,就是卡彭特,你只需要做一件事,就是给卡彭特打电话,不要发e-ail,一定要打电话。”洪钧特意强调了一下,又接着说“你在电话中向他解释,你是出于帮助salestea赢得项目的动机去做的,可能由于事先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