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卷发,幽幽问:“你就这么想回家吗?是巴黎不够好吗?”
“不、巴黎很好……只是我……”
艾斯黛拉咬着嘴唇,闷闷的说:“可是我很想我爸爸……我很想家。”
“我会带你回家,”
兰达将女孩儿抱到自己腿上坐着,然后摸着她的下巴尖儿、逗弄着闷闷不乐的她,“但要等合适的时机,而且在这段时间里你得做个听话的乖女孩儿,明白吗?”
“哦……”
女孩儿仍然有些不开心,但还是乖乖点了点头。
兰达满意的吻了吻她的脸,然后就问:“最近上课上得怎么样?你喜欢你的那位老师吗?”
“还好吧……”
提到这个话题,艾斯黛拉的精神显然更加萎靡了,“我不想上课、也不喜欢那些诗歌艺术……我可不可以不学这些东西?”
“但你不能一直做个头脑空空的小傻瓜,”兰达挑眉,悠悠道:“事实上你也不必完全爱上那些诗歌艺术,只是拿点儿东西去填补一片空白的大脑即可。”
“……你也觉得我很傻吗?”
“不,你不傻,你只是被照顾得太好、从来没有见过伊甸园外的世界而已。”
兰达意味深长的笑着说:“而我,只是想要带你认识一下外面的世界;要知道一朵花只有在见识过阳光和雨露之后才能真正的生长、绽放……我很期待你绽放的样子,小艾拉。”
“……”
对于德国人的话,艾斯黛拉似懂非懂;但兰达并不多作解释,所以她也不好意思追问。
第二天一早兰达就去了福煦街84号,而每天上午九点开始的家教课程,今天也不知道为什么迟到了半个小时。
当克莱尔·杜波伊思抵达书房时,艾斯黛拉已经趴在书桌上昏昏欲睡。
女人轻轻咳嗽几声将艾斯黛拉惊醒,她打着哈欠抬头看,这才发现克莱尔已经站在了黑板前;
今天这位女家教老师仍穿着件半新不旧的褐色衬衣与黑色长裤,并将长发一丝不苟的盘在脑后、庄严如修女;
唯一有点不同的是,今天她化了妆,虽然口红颜色艳丽,但粉底却遮不住她略显苍白的脸色。
艾斯黛拉隐隐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但她来不及多想,就被克莱尔板着面孔提醒翻开书本:
“请打开你的书,小姐。今天我们先温习一下昨天上过的内容……”
“……”
尽管克莱尔神色如常的上课,但是艾斯黛拉还是观察到她那藏在长裤里的左腿像是受伤了一般有点一瘸一拐。
她知道无论自己问什么,这个女人都不会告诉她,于是也懒得开口询问;
但是等到中午下课时,意外发生了……
中午,兰达派下属迪特·赫尔曼来到家里取一份文件,艾斯黛拉闻声便出来和他打招呼,年轻的德国少校也因此逗留了一会儿,笑着与她攀谈闲聊了几句。
而在这期间,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的克莱尔一头撞上了他们;
在看到迪特·赫尔曼的一瞬间,女人瞬间呆住,手里的书本也咚得一声掉在了地上……
赫尔曼抬头去看书房门口的女人,笑容不减,但目光森冷:
“这位小姐是谁?以前似乎从来没有见过。”
赫尔曼一边笑着问,一边幽幽审视打量。
而艾斯黛拉则是走过去帮克莱尔捡起地上的书本,回答说:“她是我的家庭教师,叫克莱尔。”
“原来如此。”
赫尔曼来到克莱尔面前,向她伸出手,微笑着自我介绍说:“你好,克莱尔小姐。”
“事实上我已经结婚了……你好,先生。”
克莱尔僵硬的回答并与其握手,仿佛站在她面前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条毒蛇。
“好的,杜波伊思夫人。”
赫尔曼冷笑着收回了手,此时玛丽正好拿来文件,于是他就笑着向艾斯黛拉告别。
等赫尔曼离开公寓之后,克莱尔忽然痛苦得整张脸都皱在了一起。她像是站也站不稳般的身体歪斜,而艾斯黛拉则是立刻上前扶住她,焦急的问:“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没事、我没事。”
克莱尔一边倒吸凉气,一边尝试着想要站起来。而艾斯黛拉则是注意到她的裤腿上已经晕染出了一大片深色的血迹,地板上也滴落着几滴刺目的鲜血。
像是明白了些什么一样,艾斯黛拉不顾克莱尔的反抗、一把拉起了她的裤脚……
只见女人的小腿处此时正缠着一层厚厚的纱布。雪白的纱布已经完全被鲜血浸透、血迹沿着她的腿一滴滴的滑落,看起来十分吓人。
“你、你……”
女孩儿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望着克莱儿;
而克莱儿则是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冷冷道:“不管你现在想要去告诉谁,我都不会阻拦你……但我希望你作为法国人的良知尚存一丝,拉帕蒂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