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陪着爹。”
双臂回搂着女儿娇小的身子,纵然心底有千般的无奈与不舍,但姚动也只能是佯装淡然的接着说道:“傻丫头,你都已经长大成人了,就算爹再怎么舍不得,你还是得嫁人。这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事,知道吗?”
“爹”
安抚的拍了拍蕙兰的肩膀,姚动立刻笑开了脸:“好了,别说这些了,瞧我们两个,说得好像你明儿就要嫁人似地。”
虽然爹爹是笑开了脸没错,但不知怎么的,看在她眼里,她仍是觉得好生的难过。“爹”
“好了,与其咱们俩在这儿胡思乱想的,倒不如你笑一个给爹看,然后再陪爹到园子里去走走,你说好不好?”
表面上,蕙兰听话的笑了,而且笑得十分的开心、灿烂。但其实在她的心底,却是第一次领会到,原来这就是所谓的离愁。
而这离愁,竟就这么挥之不去的盘上她心头,且久——久——不——散——
窗外,一样是漫大的飞雪,一片银白的世界。
身子倚在窗前,凝望着窗外的美景,蕙兰一双水汪汪的明眸清澈如水,而一张菱角似的朱红小嘴更是轻轻的抿着,微扬的嘴角,正漾着朵又喜又羞、又娇又怯的微笑。
缓缓的低下头来,再小心翼翼的摊开教她给信捏在手心里的信,蕙兰不厌其烦的、一个字一个字、又从头到尾的看了一遍。
姚世伯:
前些日子接到世伯您的来信,信中曾提及小侄与令千金的婚事。由于信中不便多谈。因此,待小侄将家中琐事安置妥当,必定亲自前往贵府商谈此事。
祝均安
侄狄扬敬上
他就要到家里来提亲了,而且还是亲自过来的。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会把家里的琐事给安排好?更不知道他一究竟会什么时候才会到呢?而想着想着的,蕙兰轻轻的咬住了下唇,以止住自己那就快泛开来的微笑,然而止不住的,却是那抹漾在脸上的羞红。
垂下长长的眼睫得细望着信上那龙飞凤舞、潇洒不羁的字迹,蕙兰又忍不住的臆测着;不都说所谓的人如其字、字如其人吗?而如果真是如此的话,那么他的人——他该是这般的卓然出色!
再一次缓缓的,小心翼翼的将信给摺好,然后双手合拢的将信给兜在手心里,唇边带着抹少女如梦似幻的笑,她的一双眼是迷迷蒙蒙的落在南边的方向。
好想看一看她那未来的夫君。
那狄扬——是真的好想、好想看一看他。
傍晚时分,姚府一向宁静的走廓上,只见蕙兰和她随身的丫环菊儿,偷偷摸摸的往前厅的方向走着。
“菊儿,”蕙兰走着走着的,是忍不住又拉住了菊儿,羞红着脸,支支吾吾的说道:“我看我们还是别去了,要是教人家看见了,那不丢死人了吗?”
先是瞪了蕙兰一眼,菊儿挑着眉的低声问道:“怎么?难满你一点都不好奇,那个姓狄名场的人究竟是长什么模样吗?”
她怎么会不好奇呢?打从她懂事以来,她盼的、望的不就是有一天,她能亲眼瞧一瞧她那指腹为婚的夫君,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吗?因此当菊儿告诉她,狄扬现在人已要在前厅与爹爹谈话时,她恨不得立刻放下手中那未完成的刺绣,飞奔到前厅去看一看他。
然而,想是想、盼是盼的,但真要她这规规矩矩的大家闺秀,偷偷躲在前厅的屏风后偷看他,做如此大胆而又败坏视俗的事,她怎么敢呢?
从小苞在小姐的身边,菊儿哪会儿不知道蕙兰的心思,于是拉起了蕙兰的手,菊儿附在蕙兰的耳旁,轻声的说道:“你放心,我们不过看一眼就是了,等看过他之后,我们立刻就走,这样不就神不知庞不觉了吗?”
低垂着头,蕙兰悄悄的抬起眼来,悄悄的看着菊儿低问道:“但是,这、这万一。万一要让人家知道了,那”
“没有人会知道的,包括老爷在内。哪,我们就躲在大厅后面那座又长又大的屏风后面,只要我们不出声,就绝不会有人瞧见咱们的。”菊儿见蕙兰仍是一脸的迟疑,于是最后不得已的,只好招认:“其实从小到大,每次府里要来了什么特别的客人,我就都躲在那儿偷看偷听。连一次失误也没有。”
蕙兰一听,立刻伸出手拧了她一下道:“好哇!原来就是这样,难怪你的消息总是比别人多。”
“小姐,别说这么多了。走,我们快到前厅去吧!”
“可是菊儿,这样好吗?这万一、万一要”
“没什么好万一的,哪,你要再不走,待会儿要看不到他,可别后悔喔!”
“可是”
气极败坏的瞪了她一眼,菊儿是不管三七二十一的一把拉住了蕙兰,然后边走边低嚷着道:“别可是了,走吧!我的好小姐。”
在姚府宽广的前厅里,男男女女的几个仆婢,规规矩矩的分站两旁。而姚府的主人,姚动高坐在主人座上,在他右前方的贵宾座席上,则坐着位陌生的男于,两人正闲谈着。
终于看见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