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性,萧盈盈也“噗通”一下双膝跪地,手扯住崇德帝龙袍,仰起哭得红通通的双眼,道:
“皇上,这些年,盈盈没有求过你什么事,但是今日这事……你必须得给我女儿做主。太子这样的夫婿,我女儿是无福高攀了,求你准予退亲了,行吗?”
“盈盈,你先起来。”崇德帝双手握住萧盈盈肩头,就要将她从地上拉起来。
萧盈盈不肯起,死活不肯起,哭着打掉崇德帝握住她肩头的手,哭道:“皇上若是不应,那我萧盈盈就长跪不起了,直到皇上应了为止。”
说罢,还扯了女儿一把。
林灼灼先是一愣,随后赶紧松开紧抱崇德帝大腿的手,忙规规矩矩跪正了,挨着娘亲跪好。
母女俩这架势,绝对是逼迫上崇德帝了。
崇德帝一见,心头说不出的酸涩。
那些旁观的将军和内外命妇,早在崇德帝双手握住萧盈盈肩头那一刻,就全体垂眉低首,不敢再直直窥视了,等到萧盈盈一把打开崇德帝的手,耍起脾气时,围观的人群纷纷了然,不适合再继续围观,全都聪明的朝假山下退去。
林镇山则自始至终堵在小道那,不让朱皇后过来。
如此一来,假山洞口前就只剩下崇德帝、萧盈盈、林灼灼、卢湛和林真真几个人了。
人少了,崇德帝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柔声对萧盈盈道:“盈盈,你过来一下。”
说罢,崇德帝往一处没人的地方去了。
这便是要借一步密谈了,萧盈盈拍了拍女儿肩头,以示安慰,然后果断起身跟了过去。
那边的林镇山目光一直追着自己妻子的身影,一直到萧盈盈拐了个弯,看不见了,才收了回来。
朱皇后则面色苍白,她有预感,崇德帝一定会答应萧盈盈的。
多年前,萧盈盈未嫁之时,无论萧盈盈提什么要求,就是要天上的月亮,还是太子的崇德帝也不会拒绝。
顶多是攀爬高得不行的云梯,到了云梯顶头,发现还够不着月亮,才气喘吁吁回到地面,朝萧盈盈道歉:
“盈盈,孤没用,爬到了云梯顶端,手臂太短,还是够不下天上的月亮。”
自打娘亲跟随皇舅舅走后, 林灼灼一颗心就忐忑到不行,她脑海里一直回放着一个表情,就是她喊出“退亲”后, “皇舅舅明显一怔”的那个表情。
那个“明显的一怔”, 她知道不仅自己看到了,当时围观的所有人都应该看到了。
是不是代表退亲没戏?
亦或是, 退亲很难?
思及此,林灼灼心里头七上八下的, 忍不住朝爹爹望过去。
林镇山视线已从娇妻消失的方向收回, 扫向女儿时, 对上女儿忐忑不安的目光, 蓦地心头一个心疼。
下一刻,林镇山也不堵着朱皇后了, 朝地上还跪着的女儿大步行去。
“灼灼,起来吧,这岩石硬, 跪坏了膝盖就遭罪了。”林镇山舍不得女儿遭罪,大手扶住女儿胳膊, 就给捞了起来。
林灼灼跪了有好一会了, 膝盖确实僵疼僵疼的, 两条小腿都有些微微发麻了。陡地被爹爹拽了起来, 一个没站稳, 险些再次栽回地上。
亏得林镇山眼疾手快, 两只大手接住了, 心疼道:“来来来,爹爹扶你去石头上坐一会,歇息歇息。”
林灼灼乖乖点头, 随着爹爹去了。
落坐的地方,距离卢湛、林真真等人有了点距离,林镇山附在女儿耳边,悄声安慰道:
“退亲的事,你别烦心了,你娘厉害着呢,保证能给你搞定。”
林灼灼猛地抬头,仿佛在询问,真的吗?
林镇山信誓旦旦:“真的,你娘要是搞不定,爹爹摘下脑袋给你。”
林灼灼:……
爹爹居然如此肯定?
“放心吧,在大武王朝没有你娘搞不定的事。”林镇山安慰女儿道。
说罢,内心补充了一句,只要崇德帝还坐在龙椅上。
补充完这句,林镇山忽地想起什么画面来,心头酸溜溜的。
“爹爹,你想起什么了,突然脸都变酸了。”林灼灼瞧出爹爹面上一闪而过的酸意,父女俩说着悄悄话。
只听林镇山闷声道:“没什么,就是想起你娘……以前在你皇舅舅面前撒泼的样子了,这么些年,你娘也没在我面前撒过泼。”
林灼灼:……
突然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林灼灼父女在说着悄悄话时,那边朱皇后已经来到了太子卢湛身边。
见到卢湛衣服上沾染上的恶心呕吐物,朱皇后忍不住又狠狠瞪了那头的林灼灼一眼,然后立马掏出帕子,心疼地给太子尽量擦拭干净。
与朱皇后一道来的,还有三四个宫女,她们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捡出被大风刮进山洞里的裤子、袜子、裙带等物。
女子的中裤、冬日长袜和裙带,宫女瘪瘪嘴瞅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