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
至少打照面的那一刹那,林灼灼的心都揪起来的疼,仿佛苏老夫人没在作戏,而是真的缠绵床榻起不来了。
“炎弟,你祖母她可还好?”林镇山一把截住苏炎,单手扶住苏炎肩头,关心地问道。
“我祖母情况很糟糕,经过三个太医的轮番抢救,才挺了过来。刚醒转,就又哭上了,哭了老半天,然后淌着泪,拉着我的手说,‘孙儿啊,算了,祖母怕给你招祸,惹得太子殿下找你麻烦就不妙了。去不,速去林国公府将亲事给退了吧。’”
苏炎这话出来,不仅将他祖母“情况很糟糕”的事儿说清楚了,顺带还交代完毕,为何他会连夜前来退亲,明早都等不及。
说罢,苏炎也不多与林镇山聊,匆匆告了个别,又再度飞快朝大门口奔去。
林镇山可是苏炎的义兄啊,岂能不晓得苏炎今日所有的举动,哪怕眼下的狂奔,都是在报复太子,旨在将太子卢湛往死里弄呢。等着吧,苏老夫人被太子逼得病榻上流泪,哭着同意退亲的事,经过一夜的发酵,明日会激起更多的民愤。
望着苏炎飞奔在夜色下的背影,林镇山只觉得浑身舒畅,炎弟牛掰啊,这下可是重创太子了。激起民愤,是上位者最最不能容忍的事,崇德帝亦如是。
萧盈盈等苏炎背影彻底消失了,才捅了林镇山胳膊一下,道:“走吧,咱们去大哥那小坐一会。”府里发生了退亲的事,他们身为世子爷和世子夫人,自然得亲自去问问的,要不然,不像样。
“爹爹,走吧,我也去瞧瞧二姐姐去。”林灼灼莫名的,突然想见见林真真,想亲眼看看退亲退成这样,林真真面上会是怎样一副表情,还乐不乐得起来。
一刻钟后,爹娘去正房与大伯父、大伯母询问情况去了,林灼灼则自行去了林真真闺房。
却不想,林灼灼还漫步在走廊里呢,忽地院墙外扔进来几块砖头,还有妇人骂骂咧咧的声音:
“砸死你这个不要脸的婊子,苏大人可是民族英雄啊,你居然敢背着苏大人偷男人,还偷出瘾来了?不退亲不行,死活要退亲!这下可好,若苏老夫人被你活活气死了,老娘我就日日给你扔砖头,砸死你这个臭不要脸的!”
砖头“砰砰砰”的落地声,以及院墙外妇人的谩骂声,吓得林灼灼身子猛地一颤。
待回味过来后,林灼灼拍着小胸脯,不得不惊叹苏炎调动舆论的能力,更惊叹苏炎激起民愤的能力。
瞧,都有看不过眼的妇人闹到林国公府来了!
砸砖头,谩骂林真真是婊子,你说这民愤够不够大?刺激不刺激?
明明知道外头的妇人要砸的不是自己,林灼灼还是抚着胸口,一副担心受怕的小模样,紧贴着走廊墙壁走,生怕那砖头飞得够远,砸中自己就坏事了。
终于摸到了林真真房门,林灼灼赶紧闪身进去,就见林真真正趴在床头低声哭泣呢,小肩膀一耸一耸的,那背影瞅上去说不出的凄凉。
很明显,林真真也听到院子里的动静了,晓得那妇人骂的是她,砖头砸的也是她。
正在这时,大约是林国公府的护卫爬上墙头凶了那个妇人,结果那妇人非但没被吓到,反倒越发气性大了,扯开了嗓子连护卫一块骂上了:“怎的,那贱姑娘是不是偷了一个男人还不够,连你也一块偷上了?要不,你凶我干吗?维护她?老娘我骂不死你!”
这一通骂啊,大约是引来了好些路人围观,大家都是晓得苏炎退亲事件的,一个个都非常同情苏炎,同情这个戴了巨大绿帽的民族英雄。最后围观的路人你一言我一语,全都帮着那个妇人谴责林真真:
“林姑娘也确实不是个人,守着好好的英雄未婚夫不要,偏要去偷人。这样的姑娘,也配嫁人?浸猪笼差不多!”
“对,不浸猪笼,也该送去尼姑庵当姑子……”
你说说,听着这些谴责之词,林真真哪里还有退亲的快乐可言?只恨不得聋了一双耳朵才好呢。
“呜呜呜”林真真的悲戚之声,不知为何,落在林灼灼耳里,蓦地有了乌鸦啼哭的嘶哑之感,说不出的瘆人。
“三姑娘,我们姑娘已经哭了整整一日了,嗓音有些嘶哑了。”红玉瞧出林灼灼似乎有些嫌瘆人,想捂住耳朵,忙小声解释道。
林灼灼点点头,小步挪到林真真床榻前,拍了拍林真真后背,状似安抚道:“二姐姐,你也别哭了,事已至此,你掉再多的眼泪,也回不到当初了。绿帽这种东西,戴上了,就摘不下来了。”
你听听,这哪里是安慰人的话?果然是状似安抚,实则狠狠贬损了一顿啊。
自然是要好好贬损的,林灼灼可不是什么慈悲圣母,关键时刻不落井下石一把,可就太对不住苏炎的一番拼命作戏了,也太对不住自己上一世的悲惨人生了。
于是,林灼灼接着“安抚”道:“哎,人的命就是这样,以为跟着看似高贵的太子殿下就能有好日子过,到头来,却只惹下一身腥臊。早知如此,二姐姐你还不如安分点,一心一意嫁了苏炎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