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熟悉的当然不是这不知道什么等阶才能施展的大魔法。以白袍法师的实力,她便是像背谱一样准确记忆下来这一长串的咒语咏唱,也没有能力分辨出其中每一处细微的节奏,频率波动。
奥术法师的魔法其实极像表世界的科学家研究物理化学现象,很多东西即便有一丁点温度,计量的差别,也无法反应出自己想要的化合物来。
从真理之门的能量源泉,到意识中的法术模型,最后是通过咏唱,结印,魔导素材或者混合使用的手段将构筑好的魔法作用于现实世界,缺一不可。
所以魔法之玄奥,哪怕是再怎样逆天的天才,也不可能光是听人咏唱见人施法就学会的。最多不过对一些在自己实力范围内的法术进行逆向推演从而学会使用,这在那些魔法力量广为流传的世界中就已经是惊世骇俗的事情了。
曲芸所熟悉的其实是那女子施法的方式。她的耳朵可以分辨那独一无二的,世界上不会自然存在的特殊音律音差。
没错,那正是她自己施法所依赖的龙文音节。
之后便是传说中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故事,以及曲芸从小便能熟背的七十二首绝唱。太祖雄辩间所展现出的才学震惊四座,古今无双。亲耳聆听他的观点,用词,逻辑,只会觉得现实比历史上传说的的更加惊人。
翰林院齐聚,那一位位前朝末年的大学士都是出身状元榜眼,才压当世之俊杰。积累了一辈子的治国经验,却被年纪轻轻的太祖辩得哑口无言。
曲芸并不高傲,但凭着自己妖孽般的才智便是客观看待古往今来也确实没有多少英雄才俊值得她佩服。但亲临得见庸太祖的才华横溢,当真让她折服。
这些诗词歌赋便是给她充足时间细细思量她也写不出来,尹熙颐也写不出来。被后世称谓绝唱并非浪得虚名,庸太祖的才学,气量,德行,治国功力无一愧为千古第一帝的名头。
他留下的政体法度历经了工业革命,科技革命,世界大战,几度历史巨潮的冲刷考验沿用至今,奇迹般解决了不同时代的不同矛盾,历代子孙帝王仍无人有才能修订改善。
若说他还有什么不完美,大概便只有中正平和的治国之道少了几分锐气。在世界群雄如潮汐般前仆后继的时代变迁中,保得大庸如中流砥柱屹立不倒,却再无扩张崛起的进境。
不过这玩意见仁见智,至少在国泰民安之下在多数人眼中也绝对算不得缺点。
于是前朝群臣便在一次次的无力争辩与目瞪口呆中接收着新鲜思想的洗礼,不吃不喝不睡地度过了字面意义上的三日。期间既没有人不适离席,也没有任何外人来打扰。
当然不是说庸太祖的才学已经高到可以让人不再具备生理需要这种玄幻事情。而是黄衫女子所刻画的法阵作用下,这些人肉身实际经历的时间却不足困倦饥渴的程度。
曲芸也同样在画中同样经历了三日,她始终关注着院外的时间流逝。蟋蟀落下又跳起,鸟雀如影片慢放般缓缓划过天际。
院中三日,只是外界一个时辰。而拥有四维视角的曲芸同时观测到,元初会的大厅里,只是经过了瞬息而已。
看到此时曲芸心下已经明了,意识也渐渐跃维离开了那平面的世界。
龙女将画收起前的最后一秒,曲芸瞥见在画面的最后,黄衫女子在为太祖做菜。锅中之物可以明显分辨出正是相传最早的绮丽卷,灶台上放着鸡蛋和剥好的栗子。
黄衫女子的身份呼之欲出。在大庸建国的那个时代,太祖身边那一位能够刻画法阵,施展大魔法的强者还能是谁?
只是没想到,那位被从历史中抹除了痕迹,只借着节日习俗和民间传说口口相传流传至今的壮士竟然是位女子。
而元初节上小吃绮丽卷的传言也是相反,并非太祖为了预祝壮士出征旗开得胜而发明。观画上两人神态,反倒像是那“壮士”为安慰太祖而做的。
有趣的是,这等传奇手段之下,所记录的当时一草一木,音容笑貌,皆是如电影般真实。以那画师的本事想要作假恐怕强人所难,换句话说,曲芸所见那些人物相貌便应是数百年前的实景。
其中那惊才绝艳的太祖庸皇外表可算是其貌不扬。这倒是没什么奇怪,毕竟那个时代即便出身士族能吃饱饭,但落后的生活水平以及缺乏科学的营养搭配也会让人生得面貌粗鄙。
便是史上以相貌扬名千古的俊男美人放到今天也不过是大街上随便可以抓出来,生得稍微俊俏些的普通人而已。
但那黄衫女子却是放到当代不说绝无仅有也是寥若晨星的程度,至少和曲芸自己是一个级别的美女。这样的相貌在明末那时期是根本不可能出现的。
当然我们可以推断她是一个拉马克玩家,接触到诸多当世不存在的知识技术。但只要她是明末的人,在进入游戏之前的基因,童年成长这些状况就不会变,相貌也总会留着些时代粗鄙的痕迹。
况且曲芸擅做心理侧写,观她不像是会特意用游戏点数鼓捣出办法改变相貌的人,而她唱出龙文音节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