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仔细看,曲芸发现这些浮雕并非像装修房间那样将方方正正的整幅作品安置在墙壁上留好的凹槽中再固定,而是像考古挖掘出的遗迹残骸一样,边缘都是不规则的形状,更有不少浮雕本就是残缺的。
这些石头不知道有多少岁月了,把它们安置在这里的人做了精心设计,让它们色泽与纹理和石厅的墙壁融为一体。并没有使用任何魔法幻术,而是纯粹的工艺手段。
表世界的索福克勒斯是一名伟大的艺术家,曲芸怀疑这些浮雕是在那位神祇创造这座自己的陵寝时从什么更古老的地方找来的。然后亲手进行加工,才会出现如此巧夺天工的设计。
走了一整圈,曲芸发现环绕石室的这些浮雕似乎是一个有前后关联的叙事性艺术作品。只是它们的风格十分古老到可以说原始抽象的地步,加之有许多残缺不全的地方,让曲芸对浮雕中故事的理解产生了很大的困哪。
大体来讲,可以看出是两个男人带领着一个部族在迁徙,途中与各种妖魔鬼怪战斗。
随着迁徙的进程经历了各种截然不同的自然风貌,甚至包含了明显是海底和星空背景;而部族的人数越来越少,遇到的异族怪物也越来越多,看起来很快就要走到尽头的样子。
这时出现了一个先前壁画上从未出现过的美丽女性。之所以能说清楚是美丽的,因为她的形象在一系列石雕上是完全不同的画风。她的面孔和衣着全部写实而逼真,像是古希腊的雕塑一样形象。
这种乖离感十分诡异,就好像翻着超级英雄漫画突然某一页出现了一个浮世绘风格的boss;或者说画展中在一系列抽象派油画间夹杂了一张风景照片。
女人出现的第一幅浮雕上,她一手高举着血图腾,一手持一把尖端弯曲的匕首指向两个领头男人中的一个,背后浮现出巨大的逆十字架。
而接下来的画面上,另一个男人接过了匕首,刺入那个被指的男人胸口,从他心脏的位置取出了一枚血图腾。之后,图腾变成了一把细剑被男人持在手中。
然后再下一幅正对房间入口的浮雕中他变了。变成了一种由于线条过于简略而很难分辨出是什么种类的人形有翼生物。唯有通过手中的细剑可以确定此人的身份。
继而是他咬住部族其余人喉咙的画面,然后整个部族都变成了有翼的异族。紧接着后半个房间回到入口的一系列石雕上,这个部族又踏上了归程,把前半个房间走过的每个场景又重复了一次。
只不过这一次带队的男人从两个变成了一个,而变异的部族也是所向披靡。男子手持细剑战无不胜,杀得那些强大的怪物闻风丧胆四散飞逃。
最后,在入口的正上方,部族回到了他们一开始离开的故乡。民众繁衍壮大,施展魔法建立起宏伟的城市。
而男人坐在了王座之上,一手托举那柄随他征战四方所向无敌的细剑,另一手擎着尖端弯曲的匕首,而朴素的血图腾纹章悬于他的头顶。
同一个世界,一半是族群背井离乡踏上旅程的开始,另一半则是他们凯旋而归,重新成为了故乡的主人。与圆形的房间一样,整套石雕拍作品构成了一个完美的循环。
曲芸将祸雨扛在肩上,用手指轻捋发梢。这神话故事一般的描述,难道就是血族的起源?
如果真是如此的话,那么自己的游戏目标岂不是就剩下后面关于血族没落的一半了?即便是龙女姐姐特设的休闲场,也没有道理这么简单就通关一场拉马克游戏吧?
也不能说没有难度,先前被血烛袭击时也算是九死一生了。想到这里曲芸突然又一个机灵。
那些血烛为什么会袭击她们?按照游戏规则考虑,这是否与血族的兴衰有什么潜在的联系?而且,血烛堡的特产血烛,又为什么会出现在索福克勒斯迷宫里?
思考着这些问题,曲芸让自己的意识沉入精神世界,触摸光点查询了游戏规则。果然,胜利条件中“集齐三条考古线索”已经有三分之二被完成了。
如果第一条线索是康斯妮手中的血图腾的话,那么第二条线索恐怕就是这些浮雕了。
似是失去了耐心,曲芸将目光转向了祭台,对着空荡荡的圆厅道:“等了你这么久,人都帮你支走了,你也该出来了吧?还是说,得要依子也不在这里时,你才肯继续进行下去自己的勾当?”
语毕,等了十几秒,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这里只有一条路进来,大厅也没有其它的出口。你们这些家伙明明都是魔法师,怎么都这么喜欢侮辱自己和别人的智商?出来吧,我不想破坏古迹。”曲芸对着空荡荡的祭坛又道。
又是十几秒,依然没有任何动静。曲芸像个小丑一样对着空无一人的舞台唱着独角戏。
“哎,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曲芸叹了口气,单臂举起祸雨指向祭坛边缘:“ire,i-fa!”
十数枚火球在她身边凭空形成,轰向了祭台一角。
砰!
祭台角落的地板突然向外翻开,一道身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