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认真的梅娴诗思虑少许后同样郑重地答道:
“说实话,娴诗确是不知的。当时虽然不晓得那人便是任姐,但如此喧闹还是用心留意了。任姐刚被乱剑砍死时,娴诗是有见到状似魂魄的东西。看芸芸大当时的神色应当也是有注意到的。
但你们应当还记得,接下来外面发生的雷阵雨以及突然降下的那道闪电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然后任姐留下的东西,或者说她的魂魄趁这个工夫就不见了。
不过娴诗可以确定,绝对不是那些牛头人带走的。它们之后每一天都像小镇规律作息的居民一样定时出现在酒吧里,所做的事情也没有任何破绽。出于那晚的事件,娴诗后来都有小心在意的。
那个时候,酒吧里的客人并不多。如果不是有什么高手处心积虑算计任姐,那恐怕任姐的灵魂就是自己凭空消失的了。”
曲芸闻言紧了紧纠缠着发丝的手指,并没有责怪梅娴诗。她相信诗诗的眼力,并在同一时间想起了那双将自己和康斯妮推落悬崖的踪迹全无的黑手。
“说起来,刚才我一直没有听到蓝枫的声音啊。小枫她没有接通通讯吗?”见到当时为了不拖累团队做出牺牲的举动反而给曲芸添了麻烦,任棉霜羞愧地急着把话题从自己身上扯开。
只是如此一问,大家皆是一惊。持续了五秒钟的寂静之后她们都开始担心未能参与通讯讨论的蓝枫是不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情况。
对于这件事情曲芸倒是并不着急。她早已将大多数队友与小镇中有可能的存在身份一一对照。现在既然剩下的人都齐了,那么最后没有回答的蓝枫的身份也呼之欲出:
“你们各自看看周围,有没有一只巴掌大的五彩斑斓的大蜘蛛?如果我所料不错,枫儿应该是一直借助自己的行动方便的便利在试图找到大家的位置……”
“有了有了!”还没等曲芸说完,就听到尹熙颐那慵懒魅惑的蛇人声音嘶嘶道:“你是蓝枫对不对?变成这个样子所以没有办法说话……啊,果然,芸芸猜得一点没错哦,蓝枫她在我这里。”
也不知道在大家看不到的地方蜘蛛与蛇做了些怎样的互动,反正尹熙颐那边对于处在无法开口状态的蓝枫身份已然是确认无疑了。
“咳咳,既然全员到齐,那么依子便要确认几件我们这边至今尚未确认,但答案分别掌握在你们手里,和通关游戏有着重大关系的事情了。
首先蓝枫,我需要知道你专程通知我日记上有新内容时,是怎么得知日记发生了变化的?据我所知你并没有一直跟在我们身边,而是自己去镇子里进行探索了吧?”
良久的沉寂,大家才听到尹熙颐不太自信的声音:“枫儿的意思似乎是……在半夜你睡下后看到芸芸你自己写下了那些字……但是,你不是你?这是什么意思?”
曲芸听到这不确信的答案后却是露出了确信的笑容,简单答道:“你们有没有想过我们为什么可以以自己之外的身份融入乱神镇看起来周而复始的单调循环中呢?
我想大家都注意到了乱神镇世界的特异性。虽然无法确定,但拉马克游戏系统很可能是摄于乱神镇本身固有的规则,才不得不将我们以不同于自身的身份形态投送过来参与游戏的。
而不论这个假设是否成立,既然我们可以在这如钟表般精确循环的世界里可以毫无异常地与自己的亲人,朋友,手下,敌人进行互动,这难道不是说明了我们所扮演的身份本身便是这个世界的一部分吗?
大家手边应当都有一些类似于‘我’的日记一样的提示信息。一开始我曾经怀疑我们的到来抹除了乱神镇原本对应身份的镇民。
但在看到枫儿提示的日记变化后,我才意识到当我们被迫投影到这些身份上的同时,这些身份原本的主人也在被迫被我们占据自己的身份和身体。
嘛,这些对于我们通关游戏并没有直接的关系,可以稍候再说。下面第二个问题,诗诗,那句‘时间是肉身的监狱,肉身是灵魂的囚笼’的箴言,你已经明白它的真意了吗?当时为什么会把酒角给我?”
众人耳中传来梅娴诗那给人感觉无比干净而富有磁性的年轻男声:“那只酒角是酒吧老板给我的。就像芸芸身体中的原主试图通过日记求助你的帮助一样,我想身为夜之居民的酒吧老板大概也是在通过类似的方式向我隐晦地求助。
事实上至今为止我依旧并没弄清这句话的真意,但是一直以来我会将这酒角展示给每一位疑似玩家的顾客。以我目前的身份,这样的行为并不会引起任何怀疑。
而之所以这样做,便是因为我确信芸芸可以在任何人之前解开这句话包含的秘密。
之前由于‘暴露身份’规则的限制无法公开寻找联系大家的情况下,将线索展示给敌我双方所有人,确保芸芸你能看到消息是我认为最有利于我们的选择。”
曲芸闻言点点头,自顾自缠卷起手中的发梢,也不管是不是有人能看到自己的反应。事实上梅娴诗的解释完全在她的预料之中,只可惜如此一来就无法确认自己对这句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