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少女从自己的纹身徽章里取出一套主要由戴子书研制的单兵核打击防御装置。这件设备上留有几道深深的战斗痕迹,但以解侣棽的学识一眼便看穿它仍然可以使用。
“那个落后世界的机械操纵方式我并不了解。情急之下,我没有尝试浪费时间研究怎么激活装置,而是叫上身边仍旧存活的团员直接追着云裳仙府冲回了虫洞。
在最后一刻,我从通讯器中得到了敌人后续的命令:全体集合立即前往欧里庇得斯之泪防卫战线狙击敌方主力舰队。”少女说罢,全息影像坦然地直视解侣棽的双眼。
如果统帅是一位微表情专家,她一定能判断出少女所言没有半句谎话。然而她的旷世奇才只体现在科学与战略上,所以她只能用老套的审问小技巧来确认消息来源的可靠性:
“开拓者的梦妖,你的情报看起来没什么问题。但是考虑到你的身份,我不得更加谨慎一些。坦白说,我手中的记录里并没有你的个人信息,可以汇报一下你的编制吗?”
对面的女应选者愣住了,怔怔道:“你到底是不是统帅啊?我们出阵前除了清点人数统计教区外根本就没有登记过个人信息啊!
不是你自己说应选者想要隐瞒手段防不胜防,你需要的只是愿意为了生存而战的勇士,无论是曾经的叛国者还是异教徒亦或什么大奸大恶之人,只要愿意为了自己的生存一战神国军全部欢迎的么?”
少女有些情绪激动地叫嚷着,随即似乎突然醒过味来一样,转眼恢复了平静道:“如果你只是想要了解情报的可信度,我来自第三圣徒星域,和很多应选者一样,在半新人时期就偷渡进入圣星地球,并在这里逐渐组建起开拓者。”
听完这些,统帅满意地点点头。敌人中可以有易容者,也可以有能把别人自己都想不起的秘密从脑子挖出来的特异能力者,但从时间上考虑,还是根本不可能在此时拿到这些情报的。
女应选者声明的这些内容全都是她在临战动员时说的,这话说完,这些人就进了虫洞。
紧接着就是龙隐界上激烈而胶着的战役,从仍旧潜伏在敌营的叛投者回报的战况来看,那样激烈的大规模集团战役中根本就不存在泄露这种细枝末节无关痛痒的情报细节的可能性。
那么是否存在这些人已经变节投靠敌人,然后又被反派回来传递错误情报的可能呢?事实上,这也不可能。
如今还能参战的应选这里没有傻子,就算曾经有,也早在近一年没有新人补充的拉马克游戏中夭折或磨炼出来了。
任何一位战士都清楚,在【清算】规则的大背景下,选择叛逃之后回来传递假情报是没有任何生存可能的。如果舰队遇到什么问题,这些传递问题情报的人员自然会被第一时间处决。
就算在神国必胜的大数据背景下仍然有人看好龙隐界和音乐家而选择叛逃,那么在接到这条必死命令后还不如虚与委蛇回归神国然后直接对自己坦白这一切。就算战后接受宗教裁判,也好过当场被处决不是么?总还会有周旋的余地。
就算敌人有什么手段确保他们无法再度变节,那当场暴起选择同归于尽也会是更加明智的尝试。
想到这里,解侣棽又陆续与剩余的每一名俘虏对话。而问道关于敌方动向的问题时,答案出奇地一致。甚至有两位自称最后在核爆降临同时冲入虫洞的逃兵声称在远方天空看到了意思对方运输编队的飞行物群。
在取得了地表潜伏者与变节者的汇报后,尽管仍旧怀有疑虑,她最终还是下令全军保持匀速向欧里庇得斯之类推进。
她的疑虑不在于梦妖以及十几个逃回来的逃兵是否存在变节的可能,而是在于这些情报为真的基础上,音乐家选择的战术布局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在一轮轮你来我往的博弈中,两位策士早已在对彼此的了解和一部分共同利益存在的前提下达成了某种程度的共识和妥协。你死我活是无法避免的,但是决出生死之前,也确实存在一些对双方都有好处的共同利益。
音乐家与统帅心照不宣地在各自都没有背叛自己世界的情况下,愣是把这种利益不露破绽地推到了临门一脚的位置。
照理说,在双方底牌舰队与歼星兵器之间的决战到来前,还应当有一场大戏在此处舰队停靠的太阳系边缘上演才对。但对方似乎已经另有打算了。
眼看着无论谁最终幸存下来都可以从中获益,可音乐家偏偏在这个时候不按常理出牌,把主力部队派往对双方而言都十分危险的决战之地,这就让统帅有些纠结她背后的意图了。
因此解侣棽选择的前进轨道也特意避开了母星的方向。她并不了解引路人文明科技的水平,也无法确定这件终极武器的杀伤距离,甚至连是否存在这样一个距离都没有概念。
这一点,其实就连亲手铸造出这件兵器的曲芸和戴子书自己都只能说有个大致的推测。
她所清楚的就是动用这件巨型兵器所消耗的能量绝非常理可以揣度的程度。即便龙隐界的底蕴有把握让它不至于只有一发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