纹之中重生。
修炼至高深境界,挥手就是漫天刀罡,铺天盖地绞杀而下,任是敌人如何抵抗挣扎、粉碎刀罡,刀罡亦能如长江大河,前后相继、源源不绝,直至将敌人斩尽杀绝。
刀种无实体,极小又极大,再多的符纹也容纳得下。
倪昆修行血煞戮神刀以来,在辽东、江都、海陵、历阳、荥阳大肆收集兵刃,至今已吞噬了十万以上曾经杀过人的凡俗刀兵,芥子戒中,还存着万余兵刃。
又在淝水、官渡、昆阳等古战场吞噬金煞之气,消耗如此巨大,也不过将血煞刀种堪堪炼成,并蕴养出寥寥九道刀罡。
由此足见这血煞戮神刀修炼消耗之大。
当然,这门“刀法”毕竟是邪魔杀伐之道,自有速成法门。
一则可以吞噬金行灵材、飞剑法宝速成,二则可以通过血腥杀戮,吞噬活人气血元神,以养刀罡。
倪昆找不到金行灵材,也没有多余的飞剑法宝,更不可能滥杀养刀,所以只好用这水磨功夫,点滴积累了。
不知不觉,便至夜晚。
山风穿谷而过,风声呜咽好似鬼泣。
又有枭号狐啼,不时在山涧响起,予人一种阴森鬼祟之感。
联想到此地曾经发生的大战、埋葬的尸骨,饶是以婠婠的胆量,也不禁有些心头惴惴,小声问倪昆:
“公子,这里死过那么多人,该不会有鬼吧?”
白清儿也有点害怕,紧紧偎依在祝玉妍身边,小声道:
“公子,总感觉周围阴森森的……像是随时可能蹦个鬼怪出来。”
祝玉妍横了两个弟子一眼,没好气地说道:
“习武之人气血旺盛,阴魂野鬼哪敢近身?”
闻采婷也附和道:
“是呀,咱们本来就是妖女,还怕什么鬼……”
话虽如此,声音却有点儿发颤,可见她的胆子,并不像她的语气一样大。
倪昆盘坐大石之上,一边徐徐吐纳金煞之气,一边漫不经心答道:
“放心,本公子在此,等闲邪祟哪敢现身?
“再说有鬼又如何?
“以你们如今的修为,等闲孤魂野鬼,乃至僵尸狐魅,都不会是你们的对手。”
其实长平之战距今太过久远,纵有天大怨气,也早被日晒雨淋去。
二十年前“天变”之前,此方天地又有些灵机不足,根本不足以养出鬼祟。
倘若长平之战是发生在“天变”之后,那几十万人的鲜血怨魂,倒还真可能养出一支恐怖的猛鬼军团。
而金煞之气之所以能够长久存在,也仅仅是因为埋葬在地下的残兵断箭,不易锈蚀罢了。
毕竟直到二十一世纪,长平古战场都陆续有断裂的残兵箭头出土呢。
吞吐一昼夜,倪昆将此谷积郁的金煞之气一扫而空,为血煞刀种再添一道符纹,终于将血煞刀罡炼到了十道。
之后便离开此谷,去往另一个郁积着金煞之气的山谷修行。
如此修行十数昼夜,当偌大的长平古战场范围,再也找不到一处金煞之气足够浓郁的所在时,倪昆血煞刀罡已增至十三道。
而就在他打算离开长平,继续北行的前一晚,每次无论他以何种形式吞吐金煞之气时,总要截流五成的神秘钥匙,也终于给了他回馈。
这天夜晚,野营账蓬之中。
正用大腿给倪昆作枕,服侍他睡觉的闻采婷,忽然倪昆的脑袋变得异常沉重。
睁眼一看,就见倪昆整个人变成了一尊银光闪闪的金属人像,连头发都变得仿佛钢丝一般。
说起来,闻采婷曾经亲眼见识过倪昆第一次脱胎换骨的情形。
那时她也是给他作腿枕时,看到他皮肤皲裂,从头到脚脱了整整一层皮。
此次情形,与她曾经见到的不同。
但见到倪昆那仿佛铁皮一般的银白皮肤,也开始皲裂脱离,脱落之后碎皮褪去金属色泽,化为干枯死皮,闻采婷便也没有任何惊慌,只在心里默念着:
“公子又一次脱胎换骨,离他重回真仙之境又更近一步了!”
无论是闻采婷还是祝玉妍,又或是婠婠、白清儿,在得知他曾“历劫千世”之后,都认为他是谪落凡尘,困于俗体之中的驻世真仙。
而每一次脱胎换骨,便是褪去一层肉体凡胎,向着曾经的真仙之体靠近。
这种想法虽然搞颠倒了前后因果,但最终的指向倒也不能算错。
因为倪昆每多得一种灵性血脉,就确实向着真正的超凡更近一步。
等到他五行俱全,再突破武圣关隘,那就是真正的超凡脱俗,算得上陆地神仙一流了。
闻采婷默默看着倪昆身上的变化。
待到他身上的金属色泽褪去,又变回血肉之躯时,她蓦然发现,倪昆双手之中,多了一柄形制奇异的血色断剑,以及两口与他用过的青竹剑相似的青竹断剑。
而她看不到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