货色,是轮不到普通土匪身上的。
陶翠翠不知什么时候凑到了正拿着小刀在烤羊身上乱戳的陶桃旁边,嘴唇动了动,犹豫再三还是小声问出了口:“你早上的时候,和我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说完咬了咬下唇,不是十分情愿的叫了一声:“姐。”
陶桃挑高了眉,还真是没有预料到委托者的这个妹妹如此能屈能伸,以前若是在村子里碰到了,就算走过去也得‘呸’上一声才罢休,要是赶上对方心气儿不顺,那更是要冷嘲热讽上几句,话里话外的意思无外乎就是陶二丫在孙家做牛做马,简直让陶家丢脸。可是他们没有想过,要不是陶家率先放弃了二丫,又岂会整日被村子里的人戳着脊梁骨在背后讲究着连亲生女儿都不管不顾?
“你说话呀!到底是什么意思!”陶翠翠凑近了一些,就觉得被篝火烤的身上的皮肉都在疼,复又后退了两步。
“听不懂人话?到时候我让你跑,你就顺着那张图的路线跑就是了。”陶桃冷冷的说道:“那天在村子里你爹跟我讨要生恩,这回要是你能成功跑出去,我这恩也就算报完了,以后和陶家也没有什么关系。”
“你……”陶翠翠不是被舍弃的那一个,所以她理解不了自己这个姐姐的想法,只是心中觉得有些愤愤不平。自打记事起就没和陶二丫相处多久,后来过了几年,陶大勇和婆娘总是唉声叹气的说住在孙家的那个女儿多狼心狗肺,不曾回到陶家看过一眼,诸如此类的话听多了,她便也觉得那个姐姐嫌弃家里穷,是个白眼狼。想到这里,她瘦的有些吓人的脸上满是不屑:“怎么,和孙家划清界限之后,又想和爹娘断绝关系?我看你就是一个自私自利的人,陶家生你养你,孙家再怎么说也让你吃了好些年的白饭,你倒好,有个机会就恨不得躲到天边去,我们还能赖上你不成?!”
她正喋喋不休,陶桃却忽然扭过头来盯着她看,那双没什么情绪的眸子直将她看的心底发毛,声音越来越小,直至没了动静。
“别的不说,孙家赏我一口饭吃?”陶桃好像听到什么好笑至极的事情,表情满满的都是讽刺:“自愿代替赵香来到这里,不过也就是为了还当初孙老爷子的几块大洋的恩情。我这人的确冷血,但是向来不爱欠人家的情。至于陶家……”她轻轻一笑:“养我不过七年,那几块大洋足够弥补他们的‘损失’了,至于他们把我带到这个世上来,今夜这恩便也还的一干二净了。”
陶翠翠心里觉得不舒服,但是也不是个傻的,知道不能在这个时候惹对方不高兴,所以将目光看向了那香肩微露,眼波流转的几个烟雨楼姑娘的身上:“你是怎么打算的,趁着今天他们都喝醉了,悄悄的……?”她所能想到的办法,也就这么一个了。
陶桃没应声,回过身去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继续烤着那只小羊羔。
那几个烟雨楼的姑娘这个时候换了一个琵琶曲,有两个开嗓子唱起了小调,这里是北方,没有南方那种吴侬软语,但是也别有一翻风情。一开始那几个姑娘不是不害怕,到底是面对土匪,而且是到了人家的老巢里面,一个不小心没命回去也不是没可能。但是到底是在风尘堆里打滚惯了的,很快就放松了下来,渐渐地一边唱着一边往刘成虎他们几个那个方向凑,很快在山寨里最有地位的那几个,一人怀里搂了一个,除了李光。
原本有个桃红色衣衫的女人往他怀里钻,可是他像是被吓到了似的,一下子站起了身,还将那姑娘给推倒在了地上。别人看着那姑娘错愕不已的神情,还将李光好一顿笑话,不过也只是笑话,很快那姑娘便起了身,揉着有些疼痛的屁股,凑到了刘成虎的身边。
李光嫌弃的闻了闻身上的脂粉味,凶恶的脸上显得有些慌张,转身急急忙忙的就走掉了。因为这边正热闹着,也不是有很多人在意他的消失,但是陶桃在抬眼的时候恰好瞧见了,心头觉得有些好笑,在青峰寨里,二当家的惧内是出了名儿的。素雅又一直柔弱娴静,李光心疼她不让她操劳,寨子里旁的婆娘看到自然觉得酸涩,所以素雅平日其实没有什么人能够说得上话儿。
想到了素雅的情况,她收敛了唇边的弧度,看着跳动的火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刘成虎怀中搂着两个美人儿,安然的享受着她们喂过来的酒水和吃食,一边眯着眼看着篝火前穿着粗布衣裤,在那里专注烤肉的小姑娘。对方肌肤莹白,脸颊遭受到了热度有些微红,纤细的手一直在忙碌着,乌黑的长发编成了一条大辫子甩在脑后。空气中飘来羊肉的香味,就算不靠近他也能感受到少女的身上必定也是这种略微夹杂着烟火气的膻味。
不知怎么的,他只觉得体内一阵阵的骚动,瞧着怀中的两个女人就有些索然无味了起来,香气扑鼻的脂粉味定然是比不过对方身上那寻常人家的皂角香。还有就是,烟雨楼的姑娘就算在脸上画的再精致,竟也不及那人的一半儿。双手不自觉的收紧了,被他掐住软嫩之处的两个姑娘都露出了娇怯的神情,只不过身上倒是凑的更近了一些。
等到那只烤羊被分的差不多了,一群人也已经醉的东倒西歪的了,除却几个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