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窝在家里熬一个多周,除非实在熬不住,不然不会轻易过来敲门。可能是上一个疗程的治疗起了效果。
感受过清净之后,很难再去忍受嘈杂与喧嚣。
就在他以为解临睡着了没听到应该不会开门了,正准备往回走,面前那扇门忽然就开了。
解临站在门口看他,问:不舒服?
池青没时间反应,在所有借口里选了一个最糟糕的:睡不着,闲着无聊。
好在解临没多说什么,他笑了一下就让池青进来,巧了,刚好我也睡不着。
在解临开门的时候池青就感觉他似乎不对劲,但是要让他具体说出哪里不对劲实在太过难为一个患有情感障碍的人,而解临又是一个平时连读都读不到的人,那一瞬间的不对劲很快从他身上消散无影,在他开口那一刻,又恢复成平时的样子,一句话化解尴尬。
这回解临给他倒的不是矿泉水,而是一杯热牛奶:拿着,热牛奶助眠,还能解酒。虽然很少有人因为一块酒心巧克力就需要解酒,但是你的酒量可能还是得解一下。
解临甚至还十分贴心地解释:新杯子,从买回来到现在就只有你用过。
池青捧着那杯牛奶,看着解临垂在身侧的手,还没组织好语言,解临像是知道他要做什么一样:反正我们都闲着无聊,再治疗试试?
面前这个人的手和刚才那杯热牛奶都比药片管用多了,池青靠在沙发上,就在快要睡着的时候余光瞥见了解临的手,于是他想到解临拿着笔在纸片上写字时的样子,接着,又无端端地又想起那张纸片上的字。
他人生中第一次反思自己,白天写的评价是不是太过了。
这个人也没有那么不好。
于是就在解临以为池青已经睡着了的时候,蓦地察觉到掌心里的手指似是很不自在地动了动,然后耳边响起池青那把一贯没什么感情的声音:白天那张纸
池青睁开眼,但是没有看他,继续说:我没认真写。
听他主动说这个,解临显然很意外。
池青继续艰难地说:其实你勉强还是有一些优点的。
解临忽然笑了:谢谢,如果你的用词能再肯定一点的话我会更高兴。
池青用沉默表示自己做不到。解临没有轻易放弃:比如呢,说几个听听?半夜帮你治疗,总得收点报酬。
池青干脆把眼睛再度闭上了。
够无情的。
话说一半就跑,解临说,没良心。
池青担心解临成为自己清净世界里唯一的噪音制造源,还是说了几个:长得还行,智商也还可以。他最后说,很擅长破案。
池青不知道为什么他说到最后一点的时候,解临的掌心收紧了一些。
然后他又听到解临莫名其妙地反问:很擅长破案算优点吗。
?
池青没听懂:说人话。
可你难道不觉得,解临敛起笑,理智告诉他不必去问这种问题,但或许是夜太深了,他第一次问出了口,了解凶手是一个很危险的特点么。
不觉得。
为什么?
池青其实快睡着了,所以这时候回答解临,完全是凭借潜意识加上直觉。
他不经思考地说:因为你永远不会选择和凶手做一样的事情。
梦语
池青说完之后就睡了过去。
由于他全程都在专心致志准备入睡,所以他不知道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解临眼底的神色和往日不太一样,那双时常含着笑的眼睛敛起笑之后显得很淡,连上挑的弧度都变得危险起来,如果有人在此刻对上这么一双眼睛,很难在那对褐色的瞳孔里找到平日的轻佻。
那也是池青进门时,某一瞬间令他感觉今天解临似乎有些奇怪的眼神。
解临对着大落地窗,一直在看窗外墨黑的夜色。
直到听到池青的回应,眼底那抹神情才动了动,他收回视线,定定地看着缩在沙发上睡着的那个人。
男人个子不算矮、由于瘦,所以在沙发上缩得还算轻易,他另一只手枕在耳边,手指蜷在毛衣袖口里,睡着了也不忘尽量减少和身边物体的交集。
半张脸被头发盖着,附近那盏微黄的客厅灯照在他身上。
解临眼底也跟着染上一点暖黄色的光。
睡吧,解临笑了一下,刚才出现过的危险神情如幻觉般消散,他轻声说,晚安。
池青以为自己最多就在解临家睡上两三个小时。
他在陌生的环境下,尤其在别人家里,很难保持长时间睡眠状态,之前几次治疗也都是过两三个小时可能都不到两小时他就醒了。
结果这一次
池青被从窗外洒进来的大片阳光晃醒。
高层阳光充沛,阳台面积又宽,最重要的是窗帘只拉了一半,池青睡着睡着眼前逐渐出现一大片白色光晕,然后感觉整个人被晒得很热,今天依旧是一个他不太喜欢的大晴天。
池青睁开眼,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