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面具黑袍男凝视着林浊江,眼瞳黑漆漆的,看不出什么东西,毫无情绪波动。
林浊江急忙拱手道谢:“多谢先生出手相助。”
那面具黑袍男似是依依不舍的挪开了目光,望着前方树叶,仿佛能看出一朵花来。
费虚怒道:“你是何人?敢管老子的事?”
面具黑袍男瞥了费虚一眼,闷声道:“天剑者弟子的气度不该如此。”
费虚嘴角抽了抽,冷声道:“辱我师者,必死!”
面具黑袍男摇摇头道:“童言无忌罢了。”
“放狗屁!”
费虚怒喝一声,“谁敢阻我,便都死来!”
“五先生稍安勿躁,为何天剑者其余徒弟冷眼旁观,就五先生如此烦躁呢?这样不好。”面具黑袍男摆了摆手,“办正事吧,如今藉此机会,各方天才都对登山感兴趣,若是正主死了,登天剑山还有什么乐趣?”
费虚一怔,稍稍松了一口气,看向面具黑袍男,眼神意味深长,转望林浊江,冷声道:“小子,姑且饶你一命,想娶老子小师妹,做梦吧!”
林浊江咧嘴笑道:“你这么一说,我还非娶不可了!”
“找死!”费虚咬牙,杀气腾腾,仿佛一只红了眼的老狗,随时要扑上去咬人。
林浊江笑容和煦,环顾一圈,看到古杺秋仇恨、凌厉如刀的目光,看到沮炆杀气腾腾的目光,看到周遭戏谑诡异的目光……
他万料不到,接亲这事会闹这么大,人人都来瞧热闹,便是一些仇敌也来了,想看他的笑话,甚至想趁机弄死他。
原本订婚之初,以为这只是寻常事,至少只是二人之间的事,至多牵涉一个小小的柳剑山庄,此事顺其自然,顺理成章,不会起什么波澜,只在他心中掀起滔浪,人生有些不同。
成家立业,这在村里是一件喜事,嫁娶之事,最多也就让两个村子的一小撮人热闹热闹,喜庆喜庆,哪像如今这般,几乎是天下皆知,牛鬼蛇神齐聚。
原本顺其自然的事,突然便多了许多阻碍,这些阻碍,一则源于柳稜衿的师父,二则源于自己的多番努力……
“林浊江,我来给你撑腰啦!”
一道雄武身影踩云而至,落到了林浊江身前,众人纷纷侧目,皱紧了眉头。
古杺秋磨牙道:“那臭水沟恶贼!竟有这么多人维护?”
毕锋一眼望去,平静道:“那是温如照旧部,维护林浊江,不足为奇。”
古杺秋嘀咕道:“温如照旧部?还没死光啊?”
毕锋摇头道:“哪有那么简单?”
那边,林浊江眼眉挑起,喊道:“荀左督军?您还活着呐!”
荀武瞪眼道:“怎么?我还活着,你很失望?”
林浊江笑道:“惊喜,自是惊喜了。”
荀武叹了口气:“如今我已不是什么左督军了,不过是一介野修罢了。”
他环顾一圈,啧啧道:“还真是热闹啊。”
林浊江摇头道:“你不该淌这趟浑水的。”
荀武也摇头道:“有热闹,岂能少得了我?”
“新娘本家队伍庞大,武力还高,我不给你添点底蕴,就太让人瞧不起了。”
荀武想了想,又对林浊江挤眉弄眼道。
林浊江拱手道:“荀督军有心了。”
荀武脸色沉了下来:“小子,看得起我,就喊我大哥。”
“荀大哥!”林浊江急忙喊出声来。
“叙旧够了,就上路吧。”林荣渝出声道,“大家都等得不耐烦了。”
荀武看向了林荣渝,彼此点头微笑。
林浊江环视一圈,笑了笑,向天剑山赶去。
他这一动,明里暗里的人和妖们也都动了起来,有人与妖低声交谈,说什么,到天剑山下慢慢等。
数道身影掠出,飞快走在了前头,回头瞄一眼,便扬长而去。
一路前行,不久便到了天剑山脚下,此处风景愈发秀丽,灵气氤氲,如雾如云,云蒸霞蔚,山清水秀,在东面悬崖有水流潺潺,顺着崖壁流淌而下,青苔满布。
石缝之间有一些奇花异草,有些像莲花,有些像水草,有些像水仙花,还有一些不知名的秀丽花草,美轮美奂。
不愧是人间仙境啊。
林浊江赶到此地,目光一转,在周遭的奇石异树看到了一道道身影,有人坐在奇石上,有人躺在异树上,或站着,或坐或仰躺,有人神游,有人在啃食东西。
林浊江一来,诸多目光便汇聚,也是情绪各异。
“这可真是万众瞩目啊。”寂真咋舌不已。
林浊江肃然,在天剑山的入口阶梯旁,有一座石碑,碑刻“天剑”二字,字体龙飞凤舞,有妙韵深藏,据说是天剑者的手笔,道妙无穷,天剑山影响力辐射周遭万里疆域,那些势力常常来此朝圣,观石碑刻字,有人曾一朝顿悟,杀力暴增。
天剑山威名赫赫,并不收拢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