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感觉真美好啊。
沉溺在失而复得之后的静好晨光下,艾琉伊尔都有点飘飘然了。
营帐上忽然映出了模糊的人影。
殿下, 殿下您醒了吗?
新来的有人不服气, 都挑翻几个老兵了, 您要出来给他上上课吗?
是副军团长勒娜的声音。
洛荼斯闻声张目,就瞧见王女磨磨蹭蹭、心不甘情不愿地睁开了眼这么大的动静,再不醒就太假了。
两人各自坐起身。
昨晚睡得好吗?洛荼斯轻声问。
艾琉伊尔神色如常,回以耳语:还可以。
其实辗转了半个晚上没睡着。
洛荼斯仔细看了看她的脸色,幼年圆滚滚的猫眼现在略细长了些,眼下不见象征疲劳的青黑色,精神抖擞,就是头发睡乱了些。
神灵亲自动手,给王女理了理头发,后者垂下眼睫,就想借机撒个娇。
这时,营帐外的人没得到回应,自顾自地咕哝:殿下还没醒?不应该呀,连莫提斯都醒了。
副军团长嗓门嘹亮,隔着营帐自言自语的声音都像正常说话。
艾琉伊尔忍无可忍:勒娜。
勒娜:我在,您有什么吩咐?
艾琉伊尔无情道:等着,出去先给你上节课。
勒娜:诶?
等等,这一般是莫提斯那个不会看眼力见的才有的待遇才对?
直到两人打理好自己,走出营帐,杵在帐外的勒娜才发现跟在王女身后的骑兵装年轻女子,不由得愣了愣:洛尔嘉?
洛荼斯颔首:好久不见,勒娜。
副军团长打了招呼,回头就看到王女嘴角勾着笑意,目光追逐着女人的侧脸,神情和缓温软,与过去三年那弧度一丝不变的微笑、不带感情的冰封脸相比,都判若两人。
勒娜挪开视线,很会读空气地低下头,不再多话。
难怪刚才被殿下当莫提斯处理,原来是信息更新不及时啊。
艾琉伊尔说要先给勒娜上一节课当然是气话,做不得真,但要给新兵上课倒是真的。
几人向训练场走去,勒娜边走边说:这次的新人有两下子,就是太狂妄了,只是和几位老兵打过,就叫着要领教您的实力,不教训一下以后恐怕还会生乱。
艾琉伊尔:莫提斯没和他打?
打过了,莫提斯胜,也算和那小子打得有来有往。勒娜耸肩,但他还是不服,非说您也可以靠身份让莫提斯听话,没有亲自领教您的力量之前,他就是不服。
艾琉伊尔挑眉:和莫提斯打也没输太惨,至少给他上课不会无聊。
说完,王女便将期待的目光投向洛荼斯:您不在的这段时间,我进步很大,您待会儿可一定要看呀。
洛荼斯:嗯,我会好好看着的。
艾琉伊尔眼眸里盛着光,愉快地笑起来,笑容真实且灿烂,露出两颗略尖的洁白牙齿。
训练场中央,一名头发乱糟糟像丛稻草的青年正死倔死倔地站在那里,身上带伤,可就是旁人说什么都不肯让开。
年过四十依然不着调的莫提斯立在他对面,苦口婆心地劝道:兄弟,我叫你一声兄弟行了吧,我都把你打成这样了,你还不肯服?
青年大声道:我服你,但我不服你主子!
莫提斯非常没辙:所以你究竟在纠结什么,艾琉伊尔殿下能打两个我,我们不都告诉你了吗?
稻草青年:我只相信我亲眼看到的,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莫提斯无可奈何,只能气愤地咒道:这头倔驴到底是哪儿来的?气死我了。
稻草青年还很认真地回复:我不是驴,但你能打过我,所以允许你骂我倔驴。
莫提斯:
这时,艾琉伊尔几人也到了训练场边,围着场地看热闹的战士们一看王女来了,齐刷刷让出一条路,王女坦然自若地通过,来到场上。
莫提斯抬头,像看到了救星:殿下,您可终于来了。
艾琉伊尔扫了稻草青年一眼,后者正战意沸腾地看着她,左脸写着快来,右脸写着揍我。
艾琉伊尔已经从勒娜那里听完了前因:行了,我来给他上节课。
莫提斯如愿远离傻瓜,激动得热泪盈眶,连勒娜的冷嘲热讽都顾不上反驳,只想看王女教训倔驴。
稻草青年面对艾琉伊尔本人倒是挺有礼貌。
请您出手吧,殿下。他说,无法打倒我的人,没有资格做我的上峰。
艾琉伊尔拉了拉肩,轻描淡写:看在你有伤的份上。三招,能挡下就算你赢。
稻草青年脸色一变:您这是对我的不屑么?
王女奇道:原来不傻啊。
稻草青年咬了咬牙,站在原地没有动。
艾琉伊尔转头,精准找到人群中的洛荼斯,向她做了个等我结束的口型,才对青年冷漠道:准备好了?
稻草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