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墙角的唐海嘉才追了上去,跟他一起出了大门。
盈袖带着采茵走在最后。
不过她刚从元应蓝的院子里走出来的时候,听见元应佳在跟人说话。
“谢副相来了。”
盈袖惊喜抬头,见是谢东篱来了,正跟元应佳寒暄行礼。
盈袖正要走上前去,唐海嘉却挡在她面前,笑着道:“成亲前十天,新郎官是不能见新娘子的。见了会不吉利哦!”
盈袖白了她一眼,将她推开,淡淡地道:“今天是成亲前第十一天,还是可以见的。”
谢东篱淡然的面上有一丝喜色一闪而逝,他的目光越过唐海嘉,落在比唐海嘉高一个头的盈袖面上,温言道:“袖袖,陛下有旨,可以将忠贞国夫人和辰郡王移到庄子上养病。——我就是来宣旨的。”
盈袖大大地松了一口气,拍了拍胸口,笑道:“陛下真是体贴。我刚才还在想这事儿呢。娘和小磊的病都不算严重,但是这里却有痘疹病人,一个不好,染上痘疹就大发了。”
元应佳听了这话,心里很不舒服,对谢东篱道:“是谢副相向皇祖父请的圣旨吗?”便也拱手道:“那我也进宫请旨。——在自己家的庄子上住着,总比这里好。”一边说,一边急匆匆走了。
东元国在京城郊外设了临时医房,就是担心城里人多密集,有了这种传染病,传染得快,所以把染了病的人移到城外住着。
除非有特旨,被大夫确诊得了疫疹的人是一定要去这临时医房的,不管是平民百姓,还是达官贵人。
当然,临时医房里面平民百姓和达官贵人住的地儿是不一样的。
平民百姓数十人一间大屋住着,达官贵人一个人可以住一个单独的小院子。
饶是如此,有些人还是宁愿在自己的庄子上住着,不肯住到这临时医房里面去。
盈袖自从知道元应蓝住在沈咏洁和小磊隔壁,心里就在打鼓,琢磨着有什么法子可以搬走,或者是元应蓝搬走,或者是沈咏洁他们搬走,总归是不能跟他们住得太近。
对于盈袖来说,这一世最重要的人就是她弟弟和娘亲。
如果这两人有个闪失,她就觉得自己白白重活这一遭了。
这样想着,她对谢东篱就越发感激。
谢东篱看着盈袖感激的样子微微一笑,道:“沈夫人那边已经在收拾东西了,你先回去,我送他们去庄子上。”
盈袖执意不肯,道:“我没事的。总得看着他们在庄子上安顿好了,我才放心。”
谢东篱往她身上打量了一番,见她眉目清明,面色白腻,两颊有着淡淡的红晕,一点憔悴都看不出来,更看不出有生病的迹象。
“嗯,那就一起去吧。”谢东篱点了点头,转身往旁边的院子去了。
盈袖看着沈咏洁和小磊被人用春凳抬了出来,脸上盖着白巾子。
外面的阳光刺眼,照在他们脸上会不舒服。
临时医房的管事过来问盈袖:“请问大小姐要不要带两个会服侍的医女过去?我们这边有备用的医女,都是跟着太医院的太医学过的。”又说:“太医是不会进屋子给他们诊治配药的,里面服侍的人还是要靠懂医的医女,给外面的太医说清楚病情发展,太医才好酌量配药。”
谢东篱看了看盈袖,问道:“你想要她们跟过去吗?”
盈袖自己也是懂配药的,知道这件事,确实要懂医理的人才能做到,就道:“还是去两个吧。”
让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最好。
家里虽然有服侍的丫鬟婆子,但是出水痘这种病,也有很多别的需要顾及的地方,不是单纯的会服侍人,就能照顾得了传染病的病人的。
而且还有太医跟过去服侍,跟太医熟悉的医女就更重要了。
谢东篱见盈袖同意了,便没有再说话。
临时医房的管事便将先前分在这个院子里的两个医女叫了出来,让她们跟着去盈袖家的庄子上。
一行人从临时医房里出来,走上了往庄子上去的路。
上了大路,他们才发现从城里来的大车小车和轿子实在太多了,都是络绎不绝往临时医房送医的人群。
盈袖在车里看见外面这些人脸上都是焦急无比的神情,叹了口气,对谢东篱道:“……这一次的疫疹来势汹汹,不知道会怎样……”
谢东篱闭了闭眼,感受了一下周围的情形,道:“这一次却是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厉害……不过,你会没事的。”
他睁开眼,静静地看着盈袖。
一向冷然犀利的目光里盛满盈盈暖意。
盈袖对他微微一笑,伸手想握住他的手,可是伸到一半,又缩了回去,低声道:“……你也要保重,还有十一天……”
“你记得这么清楚?”谢东篱低沉的嗓音十分有质感,听得人身上痒酥酥的,如同一只温热的手,轻轻抚在心上。
“我当然记得清楚了。”盈袖偏一偏头,看着他笑,“我数着日子,等不及要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