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作答,最后两人上了岸,谢东篱看了看不远处的白塔大狱,道:“我们去那边的塔顶坐一会儿乘乘凉?”
盈袖着急听到答案,想也不想就同意了,任由谢东篱挽着她的腰,腾跃而起,往白塔大狱那边飞奔过去。
谢东篱的功夫出神入化,背着盈袖从白塔大狱的背面爬了上去,来到塔顶并肩而坐。
头顶是浓云密布的天空,闷热得几乎要炸开了。
脚下是苍茫大地,黑黢黢的,如同无底洞一般,根本看不见地面。
这样的天气,地面上纵然有人抬头仰望,也是看不见塔顶上坐了两个人的。
盈袖觉得很安心,静静地听谢东篱叙说。
“……其实是这样。这件事,要从两年前说起。”谢东篱抱着双臂,思绪回到他跟着盛青蒿去药王谷的那一天。
“啊?是两年前你去的地方吗?”盈袖想起了盛青蒿给她说过的话,说谢东篱去了一个永远不能回来的地方。
谢东篱点了点头,“那个地方,本来确实只能有去无回。”他苦笑着说道,“我去了之后才知道,当时急得不行,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回不来,所以,我用了我知道的所有法子,寻找回来的方法。”
“然后呢?”盈袖托着腮,静静地看着谢东篱,莹澈的杏眸里只有他的倒影。
谢东篱低下头,看着白塔下面的地面,轻声道:“……后来,我成功了,离开了那个地方,但是我发现,我回去的,是上一世……”
盈袖的嘴一下子张了起来,圆圆地,足以塞下一个鸡蛋。
“……你……你两年前,回到了上一世?!”盈袖紧张了,抓住谢东篱的衣襟,“那你……你……你有没有去找我?”
谢东篱回眸,深深地看着她,“你说呢?我怎么会不去找你?”
他不仅回去了,而且只做了一件事,就是给盈袖做师父,教她游泳和辨药。
因为他发现,他在上一世里,只能做已经发生过的那些事,并不能做没有发生的那些事。
比如说,盈袖告诉过他,上一世他也是她的师父,曾经教她游泳和辨药,所以谢东篱发现自己做这两件事完全没有障碍。
但是如果他想做的别的事,却不能随心所欲,而且会马上消失。
其实他根本就不能在上一世持续待下去。
这也是为什么,他只能晚上出现几个时辰的原因。
而且甚至不能每天晚上出现。
因为每一次他都会回到那个不可知之地,然后寻找新的法子出去。
而在半年内,他每一次离开不可知之地,都回到的是上一世。
直到他和盈袖上一世的“师徒”缘份尽了,他才没有再去到上一世。
他的这些举动,被那人知道了,那人很惊讶他还能离开不可知之地,虽然离开后没有回到他想去的地方,但总是离开了,比他们这些人强。
他们自从来到这里,就再也不能离开了。
而他们迫切想离开不可知之地。
就跟他们当初迫切想回来一样。
那人对他说:“我帮你回到你原来的地方,但是你必须想办法找到那个东西,打开通道,让我们的族人回到中州大陆。”
谢东篱对他发下毒誓,才最后顺利回到这一世。
而他落脚的地方,就是堕民的圣地,那个地方在北齐。
并不是药王谷的那间接引室。
为什么会回到堕民圣地,而不是他离开时候的药王谷,谢东篱知道肯定是有原因的,但是这个原因,跟他想见到盈袖的心思相比,实在是太微不足道了。
因此他一刻都没有停,就启程往东元国赶,终于在那个大雪纷飞的日子里回到了东元国京城,和一直在城门口守候他的盈袖别后重逢。
盈袖眨了眨眼,有些艰难地道:“你是说,你从那个地方,回到了我们的上一世,然后做了我半年的师父?!”
谢东篱微笑着颔首,“就是如此。”
所以这一世开始的时候,谢东篱不明白盈袖为什么叫他师父。
而盈袖,却知道谢东篱曾经做过她的师父,因为这是上一世盈袖的经历,而不是上一世谢东篱的。
“……真是太神奇了。”盈袖将脑袋靠在谢东篱肩上,“既然如此,你上一世为什么不告诉我,要小心张氏和凡春运那些人呢?”
谢东篱笑了笑,“我也想说来着,但是一到上一世,我就身不由己,说什么话,做什么事,好像都不能由自己控制一样,感觉很难受。”
那种感觉岂止是难受。
他简直是眼睁睁看着她一步步走向死亡……
但是却不能言说,连一个暗示都无法出现。
他就像一个傀儡,说着既定的台词,略一出错,就会四分五裂,魂飞魄散。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也许这也是他要寻找的答案。
谢东篱低头亲了亲盈袖的面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