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陆瑞兰的脸色很不好看。
“大嫂……要我说,他们是夫妻,五弟偏着五弟妹,好像也不算大事……”宁舒眉小心翼翼地劝着陆瑞兰,“而且五弟妹是公主,这样的家世、人品、样貌,五弟不动心是不可能的。我们能做什么呢?就算是孩子的事,也不是一时半会都见效的,不如等一等?”
“不能再等了。他已经跟我们离心了。”陆瑞兰烦躁地在屋里走来走去,对这个无法掌控的局面非常不安。
宁舒眉也没再说什么了,在陆瑞兰房里待了一会儿,就告辞而去。
盈袖这边也不收拾东西了,命丫鬟婆子把东西又放了回去。
采芸悄悄地问盈袖:“五夫人,这是不走了?”
“嗯,不走了。五爷有主意呢。”盈袖笑眯眯地道。
……
陆瑞兰一直等到晚上掌灯时分,才等到谢东篱回来。
她命人在二门上等着,谢东篱一回来,就让他来她这里说话。
谢东篱便跟着过来了。
“大嫂,您找我有什么事?”谢东篱拱了拱手,对陆瑞兰打了个招呼。
陆瑞兰神情复杂地看着他,道:“五弟,当初我嫁进来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公公过世的时候,你才三岁,一转眼你就娶妻成家了。”
这是要打感情牌了。
谢东篱不动声色地道:“大表嫂,大表哥跟着我爹我娘来东元国的时候,也是两三岁的幼儿,跟我差不多大。”
这是在提醒陆瑞兰,他们姓刘,不姓谢。如果说养育之恩重如山,谢东篱的爹娘对谢东义和谢东鸣两个人的养育之恩,已经能足够抵消了陆瑞兰对他的养育之恩。
陆瑞兰一听“大表嫂”这个称呼,就如同被人重重一拳打在鼻子上,痛得发酸,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她哽咽着道:“五弟,你真的要做得这么绝?亲戚之间的亲情能这么算吗?这不是你去集市买东西,你给我一两银子,我就给你一尺锦缎。你这样说,让大嫂很伤心,你知不知道?”
谢东篱脸上也有些不忍,他沉默半晌,才道:“我也不想这样算,只是大表嫂做了初一,我不做十五都不行了。”
“你还是在埋怨我对五弟妹不好?”陆瑞兰拿帕子擦了擦眼泪,“在我心里,没有人比你更重要,你不能只顾着她,顾着你的小家,不管我们这个大家。”
谢东篱突然有些疲惫。
他在面对南郑大巫的时候没有疲惫过,面对北齐大军的时候也没有疲惫过,甚至在面对祖神的时候,也没有疲惫过。
但是面对陆瑞兰这样的做法,却觉得疲惫不堪。
“大表嫂,我昨天已经跟大表哥说过,你们不能把袖袖跟你们对立起来。如果你认为我在袖袖和你们中只能选择一方,那你们从来没有把袖袖当一家人,也没有把我当一家人。既然如此,我们就不要谈亲情了,已经被大表嫂你拿来做要挟我的武器的东西,没有也罢。”谢东篱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脊梁,神情已经有了几分不耐烦,“大表嫂,这是我说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你们刘家的爵位名声都已经恢复了,不应该再隐姓埋名了。”
陆瑞兰手里的茶盏咣当一声掉在地上,茶水四溅,她的裙子都被溅湿了。
“你要赶我们走?”陆瑞兰万万没想到,她所做的一切,没有收拢谢东篱的心,反而将他越推越远。
“不是赶你们走,而是要恢复刘家的荣光。”谢东篱正色说道,“刘家在北齐也是大族,北齐皇帝为刘家昭雪,还给大表哥、二表哥赏赐了爵位。如今北齐军中人才凋零,大表哥、二表哥在我东元国实在是屈才了,不如回北齐另谋出路,说不定能比在东元国还要显赫。”
陆瑞兰苦笑道:“你大哥二哥有几斤几两,你以为我不知道?如果真有本事,我们谢家怎么会潦倒那么多年呢?再说他们在东元国做过副将,一旦公开,回到北齐,能顺顺当当做个富家翁就不错了,怎么可能在北齐得到重用?”
“路是人走出来的。大表嫂不宜妄自菲薄。大表哥和二表哥勇猛无匹,我很佩服他们。”谢东篱站了起来,“《分家令》明日就要颁发,我们谢家后天开祠堂分家。”说着再一次拱了拱手。
“五弟,我都是为了你好,你有大才,岂能一直屈居人下?”陆瑞兰大急,忙将自己的打算也要合盘托出,“如果你答应不分家,大嫂一定会给你天下至高无上的荣光!”
“大表嫂!”谢东篱厉声呵止她,走进一步,一字一句地道:“我谢东篱要的东西,从来都是自己争取到的。大表嫂,你好自为之。”说着,拂袖而去。
陆瑞兰端坐在堂上,半天没有说话。
她看着这里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一桌一椅,用力握着拳头,攥紧了,再放开,再攥紧,再放开,心里如同翻江倒海一般。
谢东篱会后悔的,一定会后悔的。
等到那一天,如果他来求她,她才会告诉他,她这么做,都是为了他们谢家的万世基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