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的那些人都铲除了?”元宏帝的声音平平淡淡,没有一丝起伏。
谢东篱将元宏帝的密旨双手呈上:“名册上无一遗漏,请陛下查验。”
元宏帝接过密旨看了看,然后放回到谢东篱手里,“交回丞相阁存档。”
“下一步呢?”谢东篱将密旨放好,并没有收手的意思。
“钓了这么久的鱼,就连锅端了吧。”元宏帝的双手微微地颤抖,就连声音里也有了隐藏不住的激动。
“臣领旨!”谢东篱抄手再拜,旋身出了御书房的大门。
……
“传旨,点齐飞鱼卫八百人马,京城四门紧锁,四个时辰内不许出入。”谢东篱传下元宏帝的旨意,翻身上了马。
在马上回头,谢东篱看了一眼巍峨的皇宫宫墙,面无表情地抿了抿唇。
很快,飞鱼卫的人马点齐了,聚集到谢东篱身后。
马蹄翻飞,人似惊鸿马如龙,御街上响起轰隆的得卢声,震得整条街都要跳起来了。
行人纷纷驻足闪避,看着飞驰过去的大队人马咂舌不已。
“这是出了什么事?”
“听说皇太孙纳侧妃那边出了事,死了不少人……”
“不是吧?!今儿可是好日子!”
“谁知道呢?那领头的不是谢副相吗?后面跟着的是……飞鱼卫!”
“谢副相不是文臣吗?什么时候能掌领飞鱼卫了?”
谢东篱沉着脸,一言不发,带着飞鱼卫众人很快来到北城坊区。
“封门!进街!”
飞鱼卫是惯于做这种事的,今儿又有当朝副相带队,行事更是骄奢跋扈。
北城坊区的大门吱呀一声关闭,像是隔绝了万丈红尘。
城门两边,一边是人间,一边成了地狱。
谢东篱带着飞鱼卫,头一个就飞奔到北城的粗瓷老陶店门口。
骑在马上看着那飘摇的布帘,上面写着店铺的名字当招牌。
谢东篱唇角微扯,一朵笑颜未及绽放就消散了,他握着马鞭伸臂往前指着那店铺:“一个不留,全部拿下。”
如狼似虎的飞鱼卫拔出腰刀,一脚踹开店门,往屋里飞跑进去。
很快,从屋里传来哭喊声,叫骂声,求饶声,还有陶器噼里啪啦碎裂的声音。
街上的商铺行人都吓傻了。
商铺紧着要关门落匙,行人抱着头蹲在街边屋檐下瑟瑟发抖。
飞鱼卫的首领大声道:“飞鱼卫奉旨办差!违者格杀勿论!”
一条街上顿时死一般沉寂。
粗陶的掌柜老陶被五花大绑抓了出来,推着跪到谢东篱马蹄前。
谢东篱勒着缰绳,淡淡扫他一眼,冷声问道:“夏凡在哪里?”
老陶全身抖得说不出话来,白胖的脸上肥肉都要抖成波浪了,他的一颗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了。
在东元国潜伏了数十年,原本是想做完最后一笔生意,就离开东元国,回北齐国自己的家乡……
怎么就突然暴露了呢?!
街坊邻居们看见老陶被抓了,顿时鼓噪起来。
“凭什么抓老陶?!”
“老陶可是规规矩矩的生意人!”
“就是就是!”
飞鱼卫的首领横了那些鼓噪的生意人一眼,大声问老陶:“说!谢副相问你话呢!——你这个北齐锦衣卫贼子!躲在我们东元国鬼鬼祟祟,不知做了多少坏事!还要装可怜搏同情?!”
街坊邻居们立刻傻了眼。
“啊?老陶是北齐锦衣卫间者?!”
“看不出来啊?!”
“切!让你看出来,你就不是卖烧饼的,你是飞鱼卫!”
那些街坊邻居的口风立刻变了。
他们就算跟老陶再熟悉,也不过是街坊邻居的交情,又不是通家之好,谁能用性命给他背书?
再说北齐锦衣卫间者的本事,他们是听说过的,那一个无孔不入,阴险狡诈,坏了他们东元国多少事?
呸!
群情顿时激愤起来,对飞鱼卫的霸道行为也没有那么碍眼了。
谢东篱见状,也不再多问,淡淡扔下一句:“还有梁记车马店、汇文酒楼、中天药铺、锦绣坊绸缎庄、老银楼,一个不能少。”
反正已经四门紧闭,现在说出来,也不怕这些人逃窜。
老陶赫然抬头,无比震惊地看着谢东篱。
他怎么全都知道?!
这些地方,加上他粗瓷老陶,就是北齐锦衣卫在东元国最后的几个据点了!
而且都是潜伏了数十年,等闲不会出动的据点!
谢东篱垂眸看见老陶惊骇莫名的神情,唇角再一次勾了起来,“不明白我为什么知道得那么清楚?呵呵……”他的笑声低沉悦耳,有股说不出来的磁性,但听在老陶耳朵里,却是不寒而栗。
“因为这是你们北齐皇帝为了追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