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什么?齐昭一时没反应过来。只觉得此时的李璆然从沉默寡言的老树桩子,变成了一坨烧红的木炭,眸中跳跃着火焰,浑身发红,煮得池水咕噜冒泡。
他下意识地退后了半步,缓缓坐入水中思索了一阵,忽然联想起了原剧情。
在一本高光占一半的漫画里,柔弱主角主动邀请“暴君”大哥一同沐浴,这不是粪坑旁边打地铺——作死吗?!
而这场地如此宽广,估计后期得加一小时马赛克才能正常播放。
“我不是那个意思。”齐昭平静下来,深吸一口气后努力装作波澜不惊:“我就是觉着,咱俩现在也算朋友了,一起洗个澡啥的提升一下感情……但还不至于提升到那个地步。”
李璆然紧忙抿住衣衫,佝偻下腰,小声回道:“对不起,你别生气。”
“我没生气。”齐昭满不在意地笑笑。他齐少是什么人?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虽是洁身自好,但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
本子里番他没少买,都在床箱暗柜里头藏着呢。而眼前这位,本也不是啥正经漫画里头的男主,能问出这种话,才算贴合原剧情。
二人相视沉默,李璆然尴尬到恨不得钻进地缝里,努力并拢双腿,局促不安地问道:“那……我们以后还是朋友吗?”
齐昭一听这老哥话里有话啊!现在是朋友,以后会不会“仅仅是朋友”呢?李璆然肯定是在套他口风,想问问他俩之间有没有关系升级的可能。
没办法,齐少我太有魅力了。齐昭自信一笑,暗暗衡量起李璆然此人。有钱有势,人帅身材好,看漫画里头那“从天黑战到天亮”的架势,约摸着体力也不错。
最主要的是,这老哥人品很好,在他最落魄的时候没有落井下石,而在这最暧昧的时刻,也没有饿狼捕食。算是位君子。
不过……李璆然再好,也只是个纸片人。次元都不同,哪儿来的结果!既然自己迟早要离开,何必伤了纸片人的心。
“嘶……这个嘛……”于是齐昭故意卖起了关子,见李璆然紧张兮兮地偷偷瞄他,哼笑道:“或许吧。”
李璆然却不知齐昭在打什么算盘。听闻此话,脸上的红晕刹时消退,心中充斥着滔天的悔恨。
现在齐昭定是讨厌他了,却还是很温柔地没有直接表明。
想当初,齐昭被齐家强行送至宫中,后又被青楼绑走。对于这种事情定是非常敏感。而他居然问出了口,把自己的腌臜心思摆在了明面上,又在齐昭的伤口上剜了一刀。
是他辜负了齐昭的信任。李璆然紧咬着嘴唇,将手放入水中,摸着池底,狠狠攥起拳头用骨节碾着石板,以钝痛惩罚自己的冲动。
齐昭见他快成了鸵鸟缩入地中,不禁好笑,大着胆子往他身边凑了一下:“我知道,我长得好看。我养母骂我是狐狸精,可我觉着吧,我的皮囊是亲娘赐的,好看不是我的错,让人起了那方面的心思,也不是我的错。”
他轻笑,继续道:“这世上坏人太多了,总觉着美艳的花开着就是供人采摘的,跟他们讲不清楚道理。”
李璆然不敢开头,拳头加大力道按在坚硬的石头上,攸地升起一道血痕。
他几乎咬烂了嘴唇,小腿克制不住地痉挛了起来。想回应他,勃颈却如同被拴上了铁链,坠得他难以呼吸,僵直着生痛,脑海中不断回荡着无数讥笑与窃窃私语……
“谁不知道他娘是爬龙榻才得的他……”
“听说他娘在宫外成过亲……天知道这小子是不是龙种……”
“下贱人生的儿子,天生就生了张祸害的脸……”
“你看那小子的眼睛多勾人,跟他娘一个德行……”
“天天沉着脸给谁看?真让人倒胃口……”
“狐媚子……”
“他怎么还没死……”
“真恶心啊……如果跟他娘一起死了就好了……”
“呃……”李璆然的痛苦地捂住了剧痛的额头,大口喘着粗气,眼前一片昏花。
他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了,好像浑身骨肉溶进了水中。水面逐渐涨高,很快没过了脖颈。困扰了他十多年的熟悉的压迫感再度袭来,他仿佛被放在了石磨上,随着时间的转动,一点点被挤压成碎渣。
“可你不是坏人。”齐昭的声音忽然钻入他的耳中。就像是一道穿透湖水的光柱,使得他在“溺水”中抱住了一束救命稻草,短暂地喘息了片刻。
“我看人很准的,我觉着你不是坏人,你就不是。”齐昭笃信不疑地点点头:“今日是我的错,我这人,行事不着调,忘了你们皇室人一向讲究个体统,慎始敬终。你会错意,我理解。”
李璆然怔住,呆呆地望着他,眼前的雾气蓦然消散,世间变得清冽了许多。
“我洗洗头。”齐昭揪了揪头发,没入水中游向岸边,趁李璆然愣神的功夫,偷偷买了一小袋洗发露挤在脑袋上,小声嘀咕道:“一会儿请我吃个饭……”
说罢他心很大地往李璆然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