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爱国发觉了危险,这是怎么回事?过年不是说好了,让我家老二传仙主持大局的呢?怎么用上外人了?连忙道:“天沐,家里有现成的泥瓦匠,哪里需要麻烦外人?你要做房子,把老二喊回来就行了。”
不提郝传仙还好,一提起他,郝星对他失望至极,这家伙太阴了,会偷懒,做事总是交给徒弟做,自己就在一边吸烟喝茶,完全不把事当事做,洪一轻言细语劝他不听,说重了,他直接道:“我给我叔叔做事,你管得着?论亲戚,我比你近吧?狗拿什么耗子?”
洪一不好意思告状,就用了点心计,把郝星喊到工地上去看了几次,突袭的时候,郝传仙真的坐在楼上吸烟,骂骂咧咧地指挥着刚收的小徒弟做。
郝星知道父亲在两个哥哥面前有些话不好说,连忙抢过话题道:“郝梁湾的工钱比朵岭低两成,二哥的算盘打得不知道多精,他愿意回来,恐怕二嫂也不同意。再说了,这里的房子需要老泥瓦匠做,砌墙用小青砖,铺地用大青石,梁上用小青瓦。二哥学的是城里的红砖红瓦预制板的建筑方式,和我要的房子不是一回事。”
“真的?做老房子?不做红砖红瓦房?你二伯都做起不盖瓦的楼房了,你要做老房子,我没有听错吧?”梁队长说来帮忙的原因,就是他学的是旧式的泥瓦匠,和新式的还是有区别,所以不敢说当大工,只想混口饭吃,这郝星一说,做老房子,他能不激动吗?
这是让他挑大梁的意思啊。
多少年没做过老房子了?
“您没有听错,您会吗?”
“会,会,会,做了一辈子,闭着眼睛都会,吃饭的手艺,忘不了。”
“这房子呢,您一个人肯定是不行的,而且您的年龄大了,我建议您呢,收个徒弟,好好教,让他们把技术学会了,以后多的是活儿。”
郝星说话的时候,郝天沐一直没吭声,郝爱国沉不住气了,不耐烦地道:“老梁,别听个小孩子瞎说,你那手艺自己都拿不出手,还有人当你的徒弟?别做梦了。你看别人来找泥瓦匠,都找我家老二,再缺人,一听说你学的老手艺,都直摇头。”
郝星也懒得反驳人家,继续无视,跟梁队长道:“我是这么想的,这房子呢,我换个朝向,朝这边,然后呢,这边做好了之后呢,咱在对面做个同样的老房子,朝这边,这两套房子就面对面,您看怎么样?”
“两套一模一样的房子面对面,这没什么不好,以前地主家的房子都是这样的,面对面一整排,门前铺上大青石,下雨天踩不着泥,再在对面做间房子,外面做个门,一个大户人家就出来了。”梁队长脑海里都是曾经做的房子的图像,虽然激动,但听了郝爱国的埋汰,也怕是陪着孩子玩玩,笑得有些腼腆,但没有敷衍。
郝传儒一直站在一边,他二哥二嫂三哥都在朵岭赚钱,过年的时候全家人都穿上了新衣服,小灶上弄了不少荤菜,他早就眼红了,但自己没手艺,家里也缺个手脚正常的人,听到堂妹说准备在这儿做古房子,他心动了,生怕掉了机会,冲郝天沐道:“叔叔,做房子,我给梁队长当小工。”
“好啊,你最好把梁队长的技术学会,说不定以后机会多。”郝天沐的话给梁春耕吃了颗定心丸,看样子天沐家丫头说的话能代表她爸,确实有这回事。
“只要老四瞧得上眼,我肯定认真教他,我这手艺我家的两个儿子瞧不上,再不教出去,等我干不动了,就没人会做老房子了。”
“传儒跟着梁队长学?”
“叔叔让我跟他学就跟他学。”郝传儒不信别人,信这个叔叔,毕竟叔叔给他二哥二嫂三哥的好处,确实是让大家眼红的。
“刚开始的工钱不高,做小工和做大工的工钱都比朵岭低一成,你们还愿意干吗?主要是考虑到地域差异,而且你们住在村子里,不存在找地方住,找地方做饭的问题。”郝天沐实话实说。
“低一成就低一成,如你所言,不需要出门,就在村里做事,家里有个什么事可以照顾到,我求之不得。”梁队长有个特点,就是聪明,从来就是把小好事拔高成大好事,至于坏事,尽量不从自己嘴里说出来。现在有这么好的事,以他的卑微之心,当然有感谢人送他登天的自觉,知足常乐,这就是他说不出来,但始终在坚持的人生哲学。
“叔叔,听二哥三哥说朵岭做工是按天结工资?先拿钱后做事?”郝传儒鼓足勇气问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生怕到村里也有变,特意核实一下,当然不是也没关系,并不影响他的决心,但能日结,他就更满意了。
梁春耕一听,眼睛都亮了,还有这么好的事?工钱日结,还是先拿钱后做事?这找大工小工就更有说服力了。
“是的,在郝梁湾给我们做事也是先拿钱后做事,日结。”郝天沐道。
郝爱国和郝爱民一听,也心动了,他们年龄虽然大了,但一直在干农活,提个灰桶赚点小工的现钱是可以的。而且自家弟弟又要上班又要管超市,本来就是一心二用,肯定没空天天往老家跑,既然要每天给人工钱,那么就需要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