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盼万盼,郝星满以为自己给老爹找了麻烦,会连累他加班加点的,谁知道到了下班时间,居然准点回了,不仅没有坏事缠身的劳累,反而满面春风,她的一颗心才安稳地放进肚子。
“爸,没事吧?”
“这丫头,能有什么事?”
“那不是王鑫亿被关进仓库大半天,当粮食熏了个透彻吗?”郝星问。
“哦,你说他呀,一点事没有。”郝天沐表现出来的轻松,令郝星异常疑惑。
“没事?您的意思是说咱仓库的熏蒸药是假冒伪劣的?无效?”郝星追问。
“这个混账,瞎说什么?咱仓库的熏蒸药当然是货真价实,而且有效的,那种有效是对仓库里的虫、雀、鼠害。”
“您的意思是对虫、雀、鼠害,但对人体无害?”郝星很好学地问。
“废话,当然对人体有害了,不然咱们熏蒸的时候为什么都要戴防毒面具?密闭的时候严禁仓库管理员进入?”
别说郝星、郝圣、郝月在认真听,连杨怀权也竖着耳朵学习新鲜知识。
“既然这样那我就搞不明白了,您怎么说王鑫亿被关进仓库彻底消了毒,却一点事儿都没有?”郝星继续问。
看见一屋子人都在等着自己答疑解惑,郝天沐很有成就感,拿起杯子,喝了口水,慢条斯理地上演老师,道:
“首先一点呢,仓库熏蒸已经是去年冬天的事了,过了好几个月,空气中的有毒气体已经消失得差不多了。其次呢,要感谢王鑫亿之前的工作。在爬上站长的位置之前,站里仓库的熏蒸都是他带头搞的,年年都亲力亲为,打开药,放置进去,他是师傅,给人做示范的,是和毒药亲自接触的那个关键人物,久而久之,养成了他超强的耐药性,没听大家说笑话吗?他割阑尾的时候,医院的麻醉剂对他毫无用处,打了一管他毫无感觉,再来一管,他还是清醒的。”
几个学生像听天书的,还有这么厉害的人?久经毒场,练成了奶毒体质?
“所以说,关几个小时算什么?马科长曾经吹过牛,保管科的那几个头头,在熏蒸几个月的仓库,关个一天两天的,那是小菜一碟,不仅一点问题没有,还越毒越精神。当然说归说,事实归事实,为了验证真实。我刚才带着全站的中层干部一起去亲眼观察了,事实证明,他活蹦乱跳的。为了保险起见,我们把丁娉婷劝回去了,有个人看着他,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你说一个大男人受这么点挫折就想不开,坚强的意志到哪儿去了?”
陈述完事实,末了郝天沐很是惋惜王鑫亿的意志。
“爸,您不会以为王鑫亿到仓库去偷药,是想不开吧?要是想不开,他怎么不在仓库里把药吃进去?他要是想自杀,干什么拼命拍门?人家的求生欲望强着呢,您就别为他感到惋惜了。”郝星提醒道。
郝天沐坦荡地一笑,道:“个混账,好像全世界就你一个人聪明,你爹是傻子?小小年纪把人心想得那么恶毒,真的好吗?我看你是小说看多了,生活和故事混淆。”
小蚊子在郝星耳边道:“你的专业性不强,王鑫亿也是个傻子,那种药是不能用来害人的,第一它有气味,在人家家里下药,立马会被人闻出来,放进茶杯里等着人家喝进去?简直幼稚得可怕,加入热水就沸腾了,傻子才对突然出现的沸腾不在意,咱爸要是看见杯子出现这种现象,恐怕早就连水带杯子一起扔了。一大家子人眼巴巴看着他呢,作为顶梁柱,你以为他不惜命?即使他不惜命,也得为你们几个着想。他最害怕的事就是自己死了,咱一家人受尽欺负,像夏明举那家可怜的人一般。”
郝星脸一红,心道,姜还是老的辣,我爸毕竟是老江湖,原来,他心里早就有数,知道王鑫亿对他恨之入骨。意识到危险的存在,还一点都不在乎,老爸呀老爸,您真是可以呀。闺女不如您老辣。
“什么什么?你们打什么哑谜?我听出了弦外之音,老爸,是不是那个姓王的跑进仓库偷毒药,是为了暗害您?”郝月的脑子果然好使,郝圣听话听表面,她听话听话背后的隐秘,而且抓得很准。
郝天沐不置可否,乘机给郝圣和郝月上课道:“你们俩记住一点,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而且你明知道别人对你恨之入骨,还要表现得大度一点,天天紧张得跟什么似的,有必要吗?我不认为有必要。”
杨怀权倒吸了一口凉气,原来和平时期一个小小的单位,居然有不见血的战争,是要致人于死地的,身边有个这么可怕的人,想想就心慌慌,连忙道:“要不,我把这人调走?”
“调走?算了吧,还是让他留在这儿吧,跑到别的地方不是害别人?放心吧,他有那贼心和贼胆,但没有贼本事害我。再说了,我希望他能改好。而且吧,上次空降来的金重山把储运站害得够惨了,谁知道换一个来,是不是更难对付?”郝天沐说得很有道理。
杨怀权点点头,道:“天沐啊,你真是世间难找的好人,总是处处替别人着想。身边放个定时炸弹我不放心啊。要是实在不想调人家走,那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