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羊轻轻摇了摇头。
就在这时,茵茵忽然把头抬了起来。
“爸爸……”
“嗯?”
虽然没听清楚这小姑娘在说什么,但看到她终于有了反应,陈雨桐立刻蹲在了她的旁边。
“你现在感觉还好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茵茵摇了摇头,继续看向了陈雨桐,小声地说道。
“我的爸爸……他还好吗。”
陈雨桐陷入了沉默。
从这位姐姐的表情隐约猜到了些什么,茵茵的眼中渗出了泪水,用颤抖的声音继续问道。
“那……哥哥呢?姐姐……还有管家他们。”
那沉默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豆大的泪水从脸颊上落下,她抱紧了自己膝盖,不住地抽泣着。
“……为什么。”
小羊摸了摸她的头,小声说道。
“别难过了……”
眼眶盈满泪水的茵茵咬紧了嘴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自己的朋友。
她想过帮她离开这座牢笼,但那是出于同情、怜悯或者说善良,而从没想过是以这样的方式。
父亲不在了……
她以后该怎么办?
隐约看懂了茵茵眼神中的担忧,小羊小声地安慰说道。
“……那个,虽然我们家可能没有这么大的房子,但应该也挺大的,我会求求我的爸爸照顾你的。”
茵茵看向了她。
那冰冷的眼神让小羊一瞬间觉得眼前的朋友忽然变得好陌生,陌生的甚至让她感到了一丝害怕。
“你现在很得意是不是……你终于自由了。”
小羊错愕地看着她,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这么说。
茵茵显然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迁怒于小羊。
明明她是自己最好的朋友。
不过茵茵并不想为此道歉,将脖子扭向了一旁。
看着这个闹别扭的孩子,陈雨桐叹了口气。
老实说。
这个聚居地会变成这样,她的父亲至少有九成以上的责任,而且说是咎由自取一点儿都不过分。
他已经拥有了绝对的权力,但还想拥有更多,而这时候刚好有人把一个很香的饵抛到了他的面前。
对于自己的能力有着近乎傲慢的自信,他几乎毫不犹豫地便咬钩了,甚至还幻想着用手中的筹码和千里之外的教会勾心斗角。
却没想到人家甚至没把他当成人,在实验日志上甚至都不配留下一个名字,只有一行潦草的编号。
但是……
她还是没法不同情这个孩子。
摸了摸小女孩的头,陈雨桐轻声说道。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我们无能为力的事情……这与我们的努力和选择其实没什么关系,就算你们今天没有误入那个地下室,就算你什么也没有做,今晚的事情一样会发生。”
“我不知道这么说是否能让你的心里好受一点,但……至少不要为难自己或者身边的人,你们都是受害者,应该为此负责的不是你们。你的朋友很勇敢的救下了你,如果是我的话,我会对她说声谢谢。”
说着的时候,陈雨桐看向了小羊,柔声说道。
“可以跟姐姐过来一下吗?我可能需要你帮忙。”
小羊担心地看了一眼侧过脸不说话的茵茵,虽然不想把她留在一边,但还是懂事儿地点了点头。
“嗯……我会帮忙的。”
陈雨桐弯了弯嘴角,撑着膝盖起身。
“跟我来。”
没人知道他们要去哪里
临时搭建的帐篷内。
陈雨桐用医疗箱中携带的设备给小羊抽了血,接着用棉签帮她按住伤口,贴上了医用胶布。
看着一声不吭的小羊,陈雨桐摸了摸她的头发,柔声夸奖道。
“你很勇敢呢,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别说打针了,看到血都会感到晕乎乎的。”
被夸奖的小羊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靦覥说道。
“其实……还是有点害怕的,不过看多了感觉好像就没那么可怕了。”
整栋别馆就像泡在了血缸里似的。
不只是血,还有尸体,不管怎么清理,也总有剩下的。
刚从地下室上来的时候,她几乎被吓的差点儿晕过去,即使现在适应了,仍有些受不了那弥漫在空气中的窒息。
看着陈雨桐将装有自己血液的试管放进一台银色小方盒中,小羊小声地问道。
“……我的血能治好那些人吗?”
端详着显示屏上跳动的各项检测参数,陈雨桐摸着下巴沉思了许久,自言自语地嘀咕着说道。
“……还不确定,不过你的体内确实存在某种能够抑制纳果菌丝分泌活性酶的抗体,这会有助于我们研制对抗这类特殊真菌的疫苗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