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山位于今广东省新会市南,与西面的汤瓶山对峙如门,称为崖门,宽仅里许,形成天然港口,内可藏舟。每大风南起,水从海外排闼而入,怒涛奔突,浪涌如山,而崖山东西对峙,其北水浅,每天早晨和中午涨潮落潮时分,既可乘潮而战,又可顺潮而出。那里还有废弃了的大宋屯兵山寨,崖门之外有大虎、二虎、三虎“三虎洲”其东大小螺珠、二崖山石、白浪堆诸岛;旁边为台山港,台山的上川岛东南有乌猪洲,以东为乌猪洋。因此,据崖山可控制崖山海而至乌猪洋一带,进可攻,退可守。
崖山脚下,十几万强行征调来的百姓用绳索拖曳着巨木,艰难地走向正在兴建的宫殿。一个百姓被树枝拌了一下,跌倒在地。立刻有监工的士兵走了过去,用树枝狠狠地抽打着骂道:“懒祸,快滚起来。”
“爷,别打,别打了!”挨了抽的百姓哀告着,爬起来,将草绳挂上血淋淋的肩膀。委屈的眼睛盯着脚下,泪水顺着腮边滚落。
几千座房屋迅速在岛上建立起来,皇帝的宫殿,官员的官邸。行朝把大户捐献的金银和物资大多数用到了宫殿建设上。
即使是临时行宫,它的规模也不能太小,否则无法显示皇家的气派和威严。
崖门两侧的山坡上,重新调整过的士兵在将领的指导下,卖力的训练着。经历半年多的海上漂泊,终于在陆地上有了一个落脚地,军队士气正高,士兵们训练时的呐喊声响振云霄。
“频年航海,何时得休?元军若来,不若与决胜负,胜乃国家幸福,败即同归于尽罢了。”站在崖门,大宋兵马大都督张世杰望着海面大声说道,身后,苏刘义等将领也是意气风发,慨然应喏。
昏暗的烛光下,吕师夔用手拍着额头,满脸的疲惫与无奈。由广南东路进兵已有十几天了,五、六万人马却被一个山贼陈吊眼死死地挡在了九龙江边不得寸进,与百家奴大军在泉州城下会师更是遥遥无期。难哪!不知怎么回事,这些山贼草寇突然长了本事,自己手下的新附军与之对抗竟然占不到丝毫便宜,他们再不是凭着自己的悍勇乱冲乱打的乌合之众,进退有度,已经隐然有了正规军队的模样。还有他们手中那些点着了就炸的铁蛋,可没让自己少吃苦头。
“大帅,大帅!”一个斥候慌慌张张地冲了过来,半跪在地上报告。
“讲!”吕师夔抬起头不悦地说道,对斥候的慌张非常不满。
“对面,对面的盗匪们撤走了!”斥候带着几分迷惑报告着。
“什么!”吕师夔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忽地站了起来,跟自己周旋了这么久,牛皮糖一样的陈吊眼居然撤兵了。“你,你打探清楚了吗?”
斥候稍犹豫了一下,说道:“属下带人冒险过江进入了对方驻地。敌军已经撤走,连影子都没留下!”
吕师夔皱着眉头慢慢地坐了下来,陷入了沉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什么圈套?半晌,抬头对斥候说道:“好了,我知道了!再派人四下仔细巡视,看陈吊眼撤到了哪里?”
等斥候领命出去后,吕师夔冲着帐外高声喊道:“来人,召集众将到大帐议事。”既然自己看不出什么结果,就听听手下的意见后再做定夺吧!
夜幕下,一队队人马在山谷中快速地穿行着。士兵们的动作很利落,军容也非常整齐。夜色里,除了山间被惊起的鸟雀鸣叫和草尖上沙沙的脚步声,几乎听不见其他动静。这是郑晔率领的部队,都是经历过邵武战役的百战老兵,不仅装备精良,而且还有着其它部队所少有的自豪感与荣誉感。
陈吊眼轻轻摇了摇头,心头涌上了几分淡淡的遗憾。泉州之战后,他曾仿照光复军的模式大力整顿麾下兵马,编制和机构方面学了个八九不离十,看着面貌一新的队伍,本来心中暗暗窃喜,可和光复军再次相遇,互相一比照,自己的队伍,和人家之间的差距却越来越大。如果照这种情况发展下去,用不了几年,疆场上就不会再有他陈吊眼这名号,光复军中任何一支队伍拉出来,都会强出他的队伍太多。
“哥,在想什么?”陈吊妹在身后问道。
“我吗?还能想什么,看着人家的军队,流口水呀。”陈吊眼苦笑着答道。
“这些都是参加过攻打泉州、邵武战役的百战老兵,精气神确实不一样。新兵多数都留在泉州了。”陈吊妹开解道。
“咱们的部队大大小小也算身经百战,可除了装备,为什么看起来就是不一样呢?”陈吊眼苦恼地摇着头。
“这个,这个”
“有什么话就说,跟哥还有什么不好开口的吗?”
“那,好吧!小妹可就实话实说了,哥您可别生气呀!”
“说吧,哥可不是那么小气的人。”
“其实从泉州回来,小妹就想跟哥好好谈一次,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今天就一起说出来吧。”陈吊妹横了横心,决定实话实说“哥,小妹在泉州军校学习过,又在总参谋部呆过一段时间,感触特别多,以前咱们把打仗这事看得过于简单了,我知道哥的心里有大志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