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的简飞振,叹了口气,对贺宁馨道:“你的心意,我心领了。只是我身子不好,今日能清醒过来,已是不易。若是不能将这些事跟你们说清楚,我死不瞑目。”
简飞振这才开口道:“你不用狡辩。到底谁才是我娘,我心里有数!”
卢宜昭脸上一片黯然,对简飞扬道:“你别怪你弟弟。我虽然生下他,却只给他喂了半个月的奶,也只抱了他半个月……”
说着,卢宜昭陷入回忆里,缓缓地将往事合盘托出。
原来那一年,卢宜昭刚生了老二简飞振,正在坐月子。老镇国公简士弘两月前就领了隆庆帝的差事,出门办差去了,并未看见简飞振出世。不过对卢宜昭来说,是第二胎,府里有多个善医的稳婆,简士弘还拜托了一个相熟的懂产育的太医坐镇,应该是无碍的。
果然卢宜昭的第二胎生得很顺利,也没吃多大苦头。镇国公府又添了一个嫡子,府里上下都很高兴。
谁知卢宜昭的月子刚刚坐了半个月,她的贴身小丫鬟盈儿过来对她哭诉,说她有了身子,已经快三个月,瞒不下去了。
这个小丫鬟盈儿,便是卢盈。只有卢宜昭一人知道,她是她同父异母的妹妹。
听了卢盈的话,卢宜昭大吃一惊,结果一问之下,让她更吃惊的是,卢盈说这孩子是国公爷的……
卢宜昭当时就气急攻心,晕了过去。
醒过来的时候,卢盈还跪在她屋里,对她口口声声哀求,说这个孩子不能无名无份地生下来。他是国公爷的骨肉,不能跟自己一样,有个见不得人的身份。
卢宜昭醒过来后,有些半信半疑。简士弘不要妾室通房,她是知道。她生了两个孩子,无论是孕期还是坐月子的时候,他都守着她,从来没有找过别的女人。卢宜昭一直不知道他是不是忍得住。
如今看见卢盈的样子,同自己以前生得一模一样,又信了几分,只是对她垂泪道:“你才十四岁,他怎么下得了手?!”
卢盈哭着给她磕头,说她是心甘情愿的,不怪国公爷。
卢宜昭又叫了家里管事的嬷嬷来问,果然问出三个月前,卢盈去外书房伺候过几个晚上。
因为那时候卢宜昭生产在即,简士弘又没有妾室通房,便都是歇在外院的外书房里。
听见这个管事嬷嬷言辞闪烁,卢宜昭对简士弘又生气,又失望。只是眼下卢盈肚子里的孩子是无辜的,卢宜昭心地仁善,从不肯害人性命,哪怕还是一个未出世的胎儿。
见了卢盈的样子,卢宜昭便给她拨了一个院子,又派了几个婆子过去照看她。一应份例,都比照府里以前那些老姨娘的待遇给她分派。只是正式的名份,还要等简士弘回来后再定夺,在卢宜昭心里面,隐隐希望是弄错了……
卢盈心愿得偿,一心一意地在自己的院子里养胎。
卢宜昭却恹恹地生了闷气,又要照料卢盈这个不足年的孕妇,又要管家理事,还要照料自己刚出生的儿子,很快她的话便越来越少。
等三个月后简士弘风尘仆仆地回到镇国公府,发现自己的妻子已经六神无主,连话都不愿意说了,正眼也不瞧自己,心下大惊,便叫了婆子过来盘问,发现自己居然多了一个通房妾室,肚子里还有一个五个多月的胎儿!
简士弘一问日子,正是六个月前自己歇在外院的时候。可是那时候,外院正好有老友秘密进京……
简士弘知道自己并没有碰过卢盈,便赶紧过来跟卢宜昭解释。可是卢宜昭问他外院的人是谁,他又不肯说。卢宜昭更加生气,逐渐变得暴躁癫狂起来。
简士弘也是百口莫辩,说了,老友那边不好交待,不说,妻子这里不好交待。只好一狠心,命人煮了红花过来,亲自给卢盈灌药,将一个五个月大的胎儿打了下来。——知道他的老友那里不缺孩子,不会在乎这样一个贱婢之子。
卢盈尚不知道自己弄错了人,只以为是卢宜昭在国公爷面前进得谗言,一边花言巧语地稳住自己,一边在国公爷那里诋毁自己。眼看一个已成型的男婴被打了下来,卢盈也是狠劲发作,求了稳婆将那死婴抱过来给自己看看。
那稳婆以为是大家子府里妻妾争风,也觉得她可怜,好端端地受这份罪,便偷偷将那准备掩埋的死婴抱了过来。
卢盈用自己早就准备好的襁褓,将那还有血污的死婴包了起来,抱在手上,趁照看她的人去吃饭的时候,抱着死婴去了卢宜昭的屋子。
简士弘那时候正好去了宫里面圣,卢宜昭近来越发暴躁,屋里的下人都不敢靠近她。一有空,就四下躲了起来。
卢盈拼着一口气,狂奔过来,将那包着死婴的襁褓扔在卢宜昭身上,怒道:“看看你做得好事!——你伤天害理,害我孩儿,以后你的孩儿也会同我孩儿一样,不得好死!”
本来已经到了崩溃边缘的卢宜昭听见这话,又看见那乌青血污的死婴,惨叫一声,便晕了过去。
卢盈吓了一大跳,赶紧过来把死婴的襁褓抱走,往外急走。
外面厢房里躲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