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案仍旧归徐有功负责,不管水落石出,都归徐有功的责!
徐有功对于官场这套屡见不鲜,想要做规矩之外的人,就要承担责任,主动打破规矩,于是大笔一挥再次立下军令状,以表此案自己一力承担,但是需要县令全权配合他堪破此案…
于是——
一切顺利进行。
这边,是元理带着人,一个个去据数寻人,一整天,把所有能够接近古朴大师的人都看了一遍,可是,符合元理所有数的人,居然没有一个!
那边,山中却另有“收获”……且收获不菲。
日光从东到西,一晃而过。
就在薄暮夕沉的时候,徐有功不知何时在山上睡着,又醒来。
霄归骅也稍微眯了会儿,她醒来就备好斋饭在徐有功旁边,等徐有功饭毕,才把这一天的一切呈上。
后山尸骨,仍在挖掘。
寺中搜捕,仍无所获。
古灯则是还在休息。
元理到底是孩子气,做起算数的事来得心应手,可找起人来,就虎头虎脑毛手毛脚,得罪不少人。
县令等人觉得他不靠谱,再想这些数就是元理根据一个脚印弄出来的,更觉得不可靠。
徐有功洗漱功夫,早有眼线把徐有功醒来的消息告知县令。
县令虽拿军令状却也不能撒手不管,忙来询问——
“徐贤弟啊,你看这,这个数……准吗?会不会搞错了啊。”
“这一整天,一个符合的都没有啊!这要不,把人调回来,挖地?”
伴随着县令的话,徐有功放下擦手的白面巾,盯着那堆数,微皱眉后道:“若一无所获,只能说明,凶手不在寺庙。应是另有其人。”
徐有功睡了一觉,愈觉头脑清晰。
他经过人皮案怀疑元理,可不会怀疑他的数据有问题。
何况,心中还早有推断。
他这话让县令不太高兴,主要是任务多而人手不够,偏偏自己还没有办案的本事,只能顺着徐有功的话讲下去——
“什么叫另有其人?莫非是有了新的方向?”
徐有功沉声道:“是这样,既是寺庙中没有符合标准的,就是外来人员……去问,最近可有什么外来人员到这?”
外面,古灯大师终于走来,不过,他是前来商讨所有住民的食宿费用的,虽然佛门普度众生,可众生若一直在此,也是消耗自己的福报,而佛门又不想要他们的住宿费,所以希望官府尽快给出一个结论,早日安排这些信徒们离开。
县令可不敢打包票,没想到徐有功痛快放行。
古灯大师略有疑惑,似没想到徐有功会这样讲。
徐有功觉察不到他要讲出真相,主动问他还有何事要讲?
古灯大师沉思许久还是摇头,“无了。”
徐有功眸色略沉,让他去忙寺庙中事宜,随后自己重回山上。
山上,挖出的一具具白骨都已经放在挖好的坑中,只等徐有功来做红伞勘验。随着漫山遍野的红伞打起,燃灯照伞后的红光之中,尸骨之上的痕迹一点点暴露出来……
古灯安排妥当后走回,眼见如此反应目瞪口呆,旁人更如同见鬼,询问之下才知是谓验尸的一种方式。
将无肉身之尸骨洗净后摆放到竹席之上,挖出地窖,堆放柴炭,将地窖四壁烧红,再除去炭火,泼入酒两升、醋五升,趁地窖里升起热气,把尸骨抬放到地窖中,盖上草垫,大约一时辰后,取骨,放在明亮处,迎着光撑开红油伞,便可见尸骨上是否留有罪证。
“若骨断处有红色,说明是生前被打断;若骨断处无红,则是死后损折。死者的死因也就再行斟酌。而这里……”
徐有功刻意的停顿下来,观察古灯神色。
可惜,古灯听完也只是一句阿弥陀佛。
倒是元理那边无所收获,回来蹲下道:“那这些人岂不都是活着的时候被打骨折的?好惨……这么多呢……”
确实很多,多到光是抬进抬出就花费了整整一天。
夜风穿骨,徐有功走过“三三两两”的道路,看到不少被泥土压塌的牡丹花,略感可惜,但也无可奈何。
古灯一贯地沉默让徐有功放弃他主动说出的可能性,绕了一圈回来,他直接站在了古灯的面前道:“大师还是不肯说出真相,那就徐某斗胆推测了——
“这里死的,是当年的山匪吧?”
山夜苦寒,繁星寥寥,却灯火通明。
徐有功说时,正是大家坐着难得休息,安静后便是一声接着一声的倒抽气,眼前这些……竟都是山匪?怎么看出来的?
古灯脸上同样写满震惊,“你,你……”他后退两步,才说:“这……是……山匪?哪来的山匪?”
古灯装傻充愣的演技全然不够元理的丝毫,而都不用徐有功说,元理目测丈量了一下便主动道:“这些全是壮年男子,骨骼雄厚,这骨上不用验算,也看得到刀伤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