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勒摇摇头。
“他们是心理学家。他们发现一个人微笑时,脸部肌肉会触发脑部的化学反应,让你对周围世界产生更多正面的态度,让你对自己的存在感到更满足。他们的研究只是证明了那句格言的正确:如果你对世界微笑,世界也会对你微笑。有好长时间爱伦让我对此信以为真。”哈利抬头望向莫勒,“够悲惨吧?”
“非常悲惨。”
两人露出微笑,坐着沉默不语。
“老大,我从你的表情看得出来,你来是有事要告诉我。什么事?”
莫勒跳下桌子,在办公室里踱起步来。
“那张三十四人的光头嫌疑犯名单中,只有十二人没有不在场证明,ok?”
“ok。”
“我们用在那顶帽子上采集到的皮肤微粒做了dna化验,确定了帽子主人的血型,这十二个人当中有四个人符合。我们从这四个人身上采集血液样本,送去进行dna化验,结果今天出来了。”
“结果怎样?”
“没有人符合。”
办公室陷入寂静,只听得见莫勒的橡胶鞋底发出的声音,每当他要转身,鞋底就会发出细微的叽叽声。
“克里波排除了爱伦的男朋友是凶手的可能性?”哈利问。
“我们也比对了他的dna。”
“所以说我们回到原点了?”
“可以这样说。”
哈利转头望向窗外。一群鸫鸟从大榆树上振翅飞起,朝西边的广场饭店飞去。
“会不会这顶帽子是用来误导我们的?”哈利说,“凶手在现场没有留下任何线索,还踢散了自己的脚印,怎么会笨拙地在距离被害人几米的地方掉了帽子?这说不通吧。”
“可能吧,可是帽子上的血迹是爱伦的,比对是符合的。”
那只在草地上嗅闻的狗又沿原路走了回来,哈利的目光被吸引过去。狗在草地中央停下脚步,鼻子贴着地面,犹疑不定,站了一会儿,然后才朝左边走去,离开哈利的视线。
“我们得追查那顶帽子,”哈利说,“还有有前科的人,清查过去十年所有曾经被控重伤害罪或曾因重伤害罪进过警局的人,包括阿克什胡斯郡的前科犯。一定要确定……”
“哈利……”
“什么事?”
“你已经不在犯罪特警队了,而且这件案子现在是克里波在办,你这样不是要我得罪他们吗?”
哈利默然不语,只是缓缓点头,视线停在艾克柏区的方向。
“哈利?”
“老大,你有没有想过你应该在别的地方?我是说,你看看这差劲的春天。”
莫勒停下脚步,微微一笑。“既然你问了,我就跟你说,我常常觉得如果能住在卑尔根一定很棒,对家人和孩子都很好,你知道的。”
“不过你还是个警察,不是吗?”
“当然。”
“我们当警察的对其他事又不拿手,你说对吧?”
莫勒耸耸肩。“可能吧。”
“可是爱伦对其他事也很拿手,我常常觉得她来当警察,抓那些调皮捣蛋的孩子,真是浪费人才。这种事像我们这种人来干就好了,用不着她来,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莫勒走到窗前,站在哈利身旁。
“天气到五月就会好多了。”他说。
“嗯。”哈利说。
格兰区的教堂钟声响起,当当敲了两下。
“我来想想办法,看可不可以把哈福森安排到这件案子的侦查小组里。”莫勒说。
60
二〇〇〇年四月二十七日。外交部。
布兰豪格对女人的丰富经验告诉他,在极个别的情况下,如果他认为某个女人他不只是想要,而且一定要得到,可能的原因不外乎四个:她比其他女人更漂亮;她比其他女人更能给他性满足;她比其他女人更能让他觉得自己是男人;最重要的,她喜欢的是别的男人。
布兰豪格确定萝凯正是这种女人。
一月的某天他曾打电话给萝凯,借口是他想在奥斯陆的俄罗斯大使馆安排一位新武官,需要一份评估。萝凯说她可以寄一份备忘录过来,但布兰豪格坚持要她当面报告。那是周五下午,布兰豪格建议去洲际饭店的酒吧碰面,顺便喝杯啤酒。因此,布兰豪格知道了萝凯是个单亲妈妈。萝凯婉拒了他的邀约,说她得去托儿所接儿子。他爽朗地问:“我想接小孩这种事,你们这一代的女人一定都有男人代劳吧?”
萝凯虽未正面回答,但从她的反应中,布兰豪格觉得她目前是单身。
他挂上电话时,对这些发现感到非常开心,尽管他多少有点恼怒,因为“你们这一代”这几个词,强调了他们之间的年龄差距。
接着他便打电话给梅里克,想不露痕迹地套出萝凯·樊科小姐的资料,但事实上他说的话距离“不露痕迹”太远,梅里克一听就知道他别有用心。
梅里克和往常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