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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节(2 / 2)

身手不知为何比从前刁钻了许多,一招一式,专门朝着薄弱点攻去。

拳打,膝顶,脚踢。

踢的还是对方的膝盖骨,虽不致命,但一脚下去就让人失了平衡,不得不狼狈跪倒在地,甚至直接跪在了他面前,羞辱意味极强。

看着看着,钱四海忽然惊觉——梁远洲,似乎是变了。

当年的梁远洲是他亲眼看着教出来的,远没有如今这般刁钻又羞辱人的手段。

他不知梁远洲从哪里学的下作手法,但决不许他这么压着自己的兵打。

“给我住手!梁远洲!再打下去信不信我罚你一年禁闭!”

梁远洲顿了顿,抬头道:“老头,我不进去关禁闭。下次我来看你,你想关多久都行,这次不行。”他发誓再不来这里找揍了。

“这可由不得你。”钱四海哼笑。

“你——”梁远洲尚未说完,忽听耳后迅速袭来一道风声。

“砰!”

他只觉后颈一痛,整个人毫无预兆倒了下去,失去意识,什么都不知道了。

后面搞偷袭的那人收回手,看了看倒在地上的梁远洲,眉头皱紧,似乎带着点嫌弃,嗓音清冷道:

“把人带下去,别让人打扰了首长静养。”

钱四海:“…………”

钱四海张了张口,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他老人家撩起眼皮,悄悄地看了一眼偷袭梁远洲的那人,穿着一身白的公安制服,身量挺拔,肩宽腿长眉眼英俊。

生脸孔啊,没见过。

哪来的生瓜蛋子?竟然不打一声招呼,搞偷袭打昏他的人?

万一把人打伤了怎么办!

钱四海眼睛一转,又悄悄朝倒下的梁远洲瞅了一眼,顿了顿,终究没把话说出口,任由梁远洲被无情冷酷地拖了下去。

倘若梁远洲被打昏前能扭头看一眼,便会发现,背地里偷袭他的不是别人,恰恰就是他恨得咬牙切齿的徐盛安!

徐盛安抿着唇,不知抱着什么心态,又扭头看了一眼无知无觉陷入昏迷被拖下去的梁远洲,平白生出几分厌恶。

昨天在公安局他似乎也见过这张脸,那时梁远洲身旁还有另一个没来得及看清脸的小丫头。两人亲热得很,没羞没臊。

他扭过头来,整理了一下微微褶皱的袖口,上前和钱四海——不对,应该说是和钱四海身旁的另一个老头问好。

“首长,我抽空来看您,您老人家身体好些了吗?”

钱四海张张唇:“……”

他就说,这么规矩有礼貌的年轻人,一定不是来看他的。

被称作首长的那老头拉着钱四海,得意洋洋给他介绍,“老钱,我跟你讲,这孩子以前在我手底下呆了两年,身手好着呢,不比你找来的那苗子差!你看看,刚刚他只一招,就把你那不服管教的小辈打昏了……”

钱四海不吭声,心道还不是搞偷袭打昏的?

让梁远洲醒来,那臭小子记了仇,还不知道怎么跟他闹呢。

他愁的很,嗯嗯应付着破老头的炫耀。

不过这一番炫耀下来,钱四海便也知道了徐盛安的名字,家世,履历。

甚至徐盛安从哪个军校毕业,哪一年进了雁北军区,又是哪一年顺利转业,分配到了长川市公安局!前途不可限量。

堪称年轻一代的同辈佼佼者。

这、这几乎就是当年钱四海盼着梁远洲走的那条路啊。

他甚至觉得梁远洲能走得更高更远,不会比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徐盛安差。

可梁远洲不要。

那一年梁远洲恰好二十岁,还很年轻,未来无限可能,却态度坚决拒绝了钱四海给他安排的那条路。

他不求名不求利,也不求登高望远,只求碎银几两,生活舒适自由。

然而梁远洲永远不会想到,上辈子二十岁的他选择了自由安逸度日,二十七岁的他迟了一步遇到姜湘。

那时他惊觉自己比不上前途光明的徐盛安,他犹豫过,也试探过,最终选择不去打扰她的婚姻生活。

君知妾有夫,赠妾双明珠。

妾家高楼连苑起,良人执戟明光里。恨不相逢未嫁时。【1】

长川市国棉三厂。

姜湘排着队, 跟着其他人在厂区走走停停,最后意外地进了一个表演展厅!

展厅里面地方很大,空间极广, 预计能容纳五六百个工人一同坐下开会。

“这不是厂里开全体职工大会的地方吗?咱们就在这考试?”前面的年轻媳妇小声嘀咕。

另一个点点头,“应该是了,这次招工报名的人太多,除了这, 国棉厂哪里还有这么大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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