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冷玉也不假装矜持,目不转睛的盯着翼行看。在这异国他乡里,居然能有自己觉得面熟的人,说什么也要知道他是谁。
见薛冷玉一进门便盯牢了翼行,展风颂无奈道:“他是翼行,便是将你从莫国送回来的人之一。”
对于翼行他们用这样的方法将薛冷玉带回,展风颂心中也是怒气不轻,可是不管怎样,翼行也是自己的得力手下,如今薛冷玉身体也完全好了,也让他们跪了大半个晚上,总不能为这个再做惩罚。
展风颂这一句话,薛冷玉心里恍然,原来是他。
薛冷玉一想起来,目光里就多了些恶狠狠的气势,就是这个男人,让自己昏昏沉沉了那么多天。她虽然不知道现在的迷药是什么成分,可是却知道这东西对人体没有什么好处,万一用过了量,把自己弄得痴痴呆呆的,那可怎么办。
这么一个大好女青年的前途啊,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毁了。
翼行感觉到薛冷玉赤裸裸不友好的目光,微觉变扭的转了目光看向窗外。
他并不沭薛冷玉,只是一来想着他们将她这一路迷晕过来,确实有些不妥。再者有展风颂在场,他也不敢对着她强硬。何况,跟一个女人斗气,也确实无聊。
见翼行转了视线,薛冷玉也便觉得毕竟展风颂在场,不好多表不快,免得他心里为难。干脆装便装到底,对着翼行福了一福,笑道:“冷玉那日危险,要多谢翼行公子相救,这一路护送,麻烦公子了。”
“薛姑娘言重。翼行只是奉皇命行事,职责所在,不敢倦怠。”翼行虽然意外薛冷玉的话,却还是不得不表面客气一番。也就面上带了那么一丝客气的笑容,回了礼。
展风颂如何看不出两人之间火药味浓重,却也无法,还是商谈正事要紧,只得对薛冷玉道:“冷玉,跟我来。”
领着她转过书房一侧的玉石屏风,那边,却是有桌椅有塌,桌上,还放热气腾腾的小菜清粥糕点之类。
展风颂道:“你便在这里用早餐吧,我还让人找了些闲书,打发打发时间,等我事情都办妥了,再来陪你。”
难得展风颂如此时候,还将自己事情想得如此周到,薛冷玉忙道:“展大哥你尽管去忙,不用招呼我的。”
展风颂笑笑,也不多说,由着薛冷玉在内室自便。转出屏风,面上那一抹温和之色瞬间无影无踪,冷冷的对书房众人道:“现在局势如何?”
众人互看一看,一时不敢说话。这样事情,有着外人在,如何能说。都是一起的略带犹豫看了屏风里的内室。
展风颂踱到他那张宽大的椅子上坐了,挥手示意大家也都坐下。
这些,都是和他一路厮杀过来的亲信手下,如今他除了异己,登了皇位,这些人,自然也就封侯拜相,成了国之重臣。
“有什么事情但说无妨。”展风颂目光也看向内室:“冷玉不是外人,不必防备。”
“可是……”有人还是不安,不禁脱口而出。
“我说不必便不必。”展风颂淡淡转入正题道:“楚王昨夜,是不是起兵了?”
“是。”一身书生打扮,看上去便是柔弱文人的叶藏回道:“正如皇上想的那样,昨夜三更,楚王在凉伊率领残部,和当地一伙被煽动起来不明所以的流民,打着维护正统,替天行道的幌子,举旗号称要收复失地,重掌韶吴。还一路大肆宣传,说是皇上弑君篡位,谋杀贤良。”
“正统?”展风颂冷冷一笑:“朕也是韶吴的王子,怎么就不算是正统了。先皇偏袒,只想立那扶不上墙的展风扬,朕,不过是给了他一个改正错误的机会。先帝若是能早明白这一点,或许,朕还能容他一个安享晚年。”
那冷色笑容中,隐隐一丝狠色。篡位弑君,那又如何,他替韶吴征战这数十年,平了多少叛乱,争了多少江山,一次次险些将性命丢在杀场,可最终换来的,竟是父王要立楚王为君,他那个终日沉醉在酒色财气中,不成气候的弟弟。而他那弟弟,还用很不屑鄙夷的神色,告诉他日后要好好为国卖命。
展风颂冷笑一声,为国卖命,也就罢了。为他卖命,他还不配。
一切的一切,不过是因为他的出身卑贱,只因为她的母妃,是个不受宠的宫女,他这些年来的奋斗努力,便全无用处。
而他们,一定是忘了他这许多年的征战,早已握了国家大部分的兵权,早已在战场中,磨出了冷厉残酷的性格。也不知道他秘密的培养了自己的力量。却还妄想他会一如既往的忍气吞声,替这不属于他的王朝卖命。对他这个父王,还抱着一丝期望。
薛冷玉在内室吃着饭,翻着展风颂为她准备的那些闲书,虽不特别在意,却是将屋外的那些对话一字不落的收在耳中。
听到他国中有人起兵时,薛冷玉心里便是一紧,想着难怪展风颂这些日子这么忙,原来是国家出了问题。不由的便听得更仔细,再听到那人说了弑君篡位,而展风颂并不否认时,那心中惊愕,更是无可掩饰。
她一贯以为温和善良的展风颂,竟然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