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地里怎么可能没有人指使,怎么可能没有人拱火呢?
你说对吧,应彬?
故意搅乱他的生活,把他逼到绝境,再以拯救者的姿态出现。
只需要拨几个电话,在网上虚伪做作说几句关心话,不必和他见面,不必知道他是谁,就拿着一笔钱买断了作者的孩子。
包括这次又来约稿。
为什么不找别人?
也是因为别人写的风格还要调整,也是因为买不到别的好稿子。但是也有那个原因吧,应彬?
因为抓着他的把柄,因为以为照旧可以用金钱拿捏他。
要他一辈子做“玄烛”背后的枪手。
路澄明白了应彬的谋算。如果他这次不答应,应彬还会故技重施。
因为他父亲那个男人还活着,连带着爷爷奶奶姑姑伯伯一大家子人,应彬总有办法拿他们往路澄和他妈妈面前撂。
从那个窒息的环境里逃出来了又怎样,现在交通这么发达,照样可以追来。
之前的应彬,不知道路澄就是枪手本人,可即便是应彬知道了,他也不会改。
路澄也猜到了他会怎么做。路澄在最开始的时候,就料到了应彬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如果钱不够,冠以爱情的名义够不够?
追求路澄,说爱他。
等在一起后找个浪漫的机会,天啊亲爱的原来我之前在问你买稿,谢谢你成就了我,一定是这特别的缘分才叫我们走到一起,以后我们一起努力为了生活而奋斗,我在台前你在幕后,哇我们简直就是神雕侠侣!
于是,好了,买稿的钱也不用给了。
用路澄的原生家庭威胁,用给予索取爱情绑架。将路澄逼迫成为一个终生立于自己身后的枪手,为“玄烛”这个笔名添砖加瓦,供以传奇。
在应彬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时候,路澄轻轻开口:“别叫他爸爸了。我还没叫过一次呢,轮得到你了吗?”
他盯着应彬眼角的泪痕,将这在锦衣玉食中被养得文弱的面孔,和童年那个恶棍的脸联系在一起。
“你爸爸是那个你塞过钱的那个男人,你还记得吗?当时只是派下属去,连那个男人的名字都没记吧。”
“可你应该记得他家暴酗酒出轨,一事无成的嘴脸?”
应彬慌极了:“那不是!”
路澄神情里带着思索,好像真的在思考原因:“你用你的爸爸,威胁你的妈妈和我。那时候,你在想什么呢?”
应彬使劲摇着头:“他们不是!我说了不是!”
“我爸爸是应铉海,我妈妈是云瑞慈,我爸爸是影视公司的董事长,我妈妈是文坛才女。你说的……你说的那些,那不是我的人生!那不是!”
应铉海却只一声:“小彬。”
“你知道多久了?”他低头看着应彬的脸,“多久?”
路澄一直冷眼瞧着。
他知道这场闹剧里面有季柯丞的手法, 也正是因为季柯丞的谋划,应彬才把自己的牌打成这样糟糕的地步。
路澄隐蔽地打量着季柯丞。
季柯丞是那种一看就,喔, 你有点儿虚喔的刻板印象。就他长那个样子, 下意识就会觉得他孤僻寡言不合群。
看起来就不讨喜。江鹤倒是也是看起来不讨喜, 可江鹤是那种聪明小狐狸长相, 季柯丞很明显属于阴暗老螳螂的长相。
也是很帅气, 但一看就很烦。
路澄打量季柯丞的时候, 这个注意力一直没法集中。不怪他,主要是应彬的哭声真的很大。
呜哇呜哇吱哇吱哇的。
吵得很。不过路澄坐在那里,是属于比较惬意的。
发生的一切都没有超出他的预期, 他也觉得一切尽在掌握,坐在那里含笑看着热闹。
应炫海就不是很好了,老头身体不好,也受到了冲击, 整个人颤颤巍巍的, 掐着应彬的肩膀,用力而打颤。
季柯丞么,就一般了。站在那里面色带着苍白,这种情况下也捞不到位置坐。
应彬就更惨了, 跪在那里抱着人家腿, 似乎这段时间的压力真心不小,感觉再哭下去都能哭出猪叫了。
路澄环顾一圈, 觉得自己状态很明显是最好的, 屁股往后坐了坐, 继续看戏。
应炫海猛地把眼神落在季柯丞身上:“dna报告呢?在你这里?”
季柯丞不上当,神情都没什么变化, 带着恭敬:“我手里怎么会有呢?只有一份,肯定是在小彬手里的。”
应炫海把目光落在应彬身上。应彬从小到大对着应炫海都有畏惧的心思,知道自己不是亲生的之后,这种畏惧的心思更一步进化成胆怯。
他急忙说:“在我这里,爸爸,在我这里。你放心爸爸,我给你报告,我找出来就给你……”
应铉海深吸一口气,似乎是把喉头的血咽了回去一样用力:“所以你真的知道?”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