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立刻,马上。
裴让推开门,裴峥正坐在起居室的沙发上,手里捧着茶杯。
茶杯烟雾袅袅,裴峥头发乱乱糟糟。
“我刚在窗户边看到你了,一个人在院子里转圈。”裴峥抬眼看向他,“怎么不多玩一会儿?”
“冷。”裴让说着,缩了缩脖子。
屋里暖气也足,他蹬掉鞋子,脱下厚重的外套,三步两步快走过去。
“果然你还是在岭南待惯了。”裴峥说,捧着茶杯浅浅地喝了口。
裴让没挨着裴峥坐,隔了一段距离便刹住了车。
他明显感觉到自己有种想扑过去的冲动。
还好他明显感觉到了。
“你睡好了?”裴让问。
裴峥形容还是有些疲惫,“没,但现在睡不着,我想着喝茶醒醒神。”
“等醒完神,我带你到处逛逛,一个人逛也没啥意思。”
裴让总觉得他话里有话,总觉得他是知道了什么。
但裴峥还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与往常没什么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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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让本人并没有觉察出自己的意思,但他觉察到裴峥有可能知道他什么意思。
裴峥:不要把我想得那么神通广大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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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正常一点了。
裴让拍拍自己脸颊,被风吹得有些冷。
裴峥已经围上了他送的藏青色围巾,很随意松垮地绕在脖子上。
裴让走两步都忍不住看两眼,生怕风再大些就把裴峥的围巾吹散。
他们正在赶去天坛的路上,刚下地铁。
原本准备打车,但因为酒店离天坛不远,另外裴峥想重温大学生活,俩人就坐的地铁。
等待检票时裴让终于还是没忍住,扯了扯裴峥衣摆,等他侧过身问询时伸手捏住了松散的围巾。
他其实也不是很会系,凭着感觉把围巾绕了几圈,见不似先前松垮方才满意。
“你倒是讲究得很。”裴峥调侃道。
裴让没听出他言语里有责怪之意,便大着胆子说:“这样系着暖和。”
很快排到了他们,裴让为自己的学生票感到满意,忍不住说:“果然还是得趁着学生时代多去走走看看,到处都是半价票呢。”
而裴峥不以为意地接茬:“又不差你这几个钱。”
“我大学毕业就没这福利了嘛。”裴让讪讪道,有点一语双关的意思。
大学毕业,他买不到半价票,裴峥也不会再管他。
“你要是想,可以多读几年。”裴峥似没有听出。
“留级休学还是不要了。”裴让不接茬,“我还是很期盼我能早日独立,不能太麻烦你。”
这是真心话,没掺假。
裴峥瞅了他两眼,拍了拍他肩膀,用着一副好哥哥的口吻说道:“咱俩谁跟谁,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
分明几个月前,咱俩都还不太熟悉。裴让腹诽。
天坛没什么好逛的,不过是一个大型的公园。
来这里除了看看那标志性的建筑,再就是体验一下著名的回音壁,没什么特别有意思的。
不过这也是裴峥大学期间逛过的为数不多的帝都景点,自然就被他安排在了日程里。
“站到那块石砖上,再拍拍手。”裴峥指挥裴让站对位置,在听到小朋友惊喜地说“真有回声诶”,不禁莞尔:“人家景区介绍上都有写,我还能骗你不成。”
在裴让新奇地试验拍手回声时,裴峥扯了扯自己脖子上的围巾——裴让给他绑得太紧,有些勒脖子。
他平日里不戴这些,包括领带也只是在正式的晚宴酒会上戴一会儿,毕竟不太喜欢窒息感。
把围巾带过来,主要还是想着裴让会高兴,本来带他出来玩就是为着他高兴。
裴峥不太了解裴让,但他有不少哄小孩的经验。
结果那边裴让也没玩多久,就把位置让给了后边排队的游客,几步窜到了裴峥跟前,再次伸出手把裴峥的围巾系紧。
“你想谋杀我请直说。”裴峥无奈道。
裴让立马烫手般撒开他的围巾:“我怕你不暖和。”说话时神情好不无辜。
“不至于冷死。”裴峥把围巾整理好,见裴让低头背手尴尬无措得很,便也不与他计较,“走吧,逛也逛得差不多了,先找个地方吃饭。”
剩下的几天,就是故宫、国博、颐和园等文化名胜轮番逛,裴峥发现裴让在室外场所更活跃些,在国博里走马观花地看文物展品,差点被那暖和过头的暖气熏得倒头就睡。
但到了昆明湖边上,哪怕冷得直哆嗦,也要上冻得结实的冰面滑两圈。
而滑两圈的后果也是,连续不断地栽跟头。
弄得只在边儿上看热闹的裴峥终于忍不住上场,把这摔得丢人又惨兮兮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