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罢不能。
【当年,郑明月救下季辞后不久,父亲就进阶到了金丹期,举家离开了当时的城池。】
【嘶——郑明月可真够惨的。】
一滴鲜血从季辞紧攥的手中滴落,他没有再看郑苑宁一眼,而是闭上眼睛,一字一句地听着天外来声的话。
他想知道,她过得到底如何。
【郑明月的爹到了新的城池后,遇到了他的曾经意外失散的‘真爱’,娶真爱进门后,不但任由真爱虐待郑明月母女,更是一杯毒酒毒死了郑明月的母亲。】
【而真爱之前为他生下的郑苑宁,直接成为了他的掌上明珠。】
【而郑明月则成为了郑苑宁的奴仆,随打随骂,她所拥有的一切,全部成为了郑苑宁的所有物,当然也包括季辞留下的那枚岁玉珠。】
【真是太惨了,曾经明明是一个被宠爱长大的千金小姐,忽然之间,父亲变了一个人一般,害死了她的母亲,她也沦落成为了继妹的奴仆。】
【可是也是真坚韧,带着一身伤,坚强地活到了现在。】
沈蕴安看着季辞手上一滴一滴落在地上的鲜血,伸出手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如果不是天外来声,又有谁能猜到居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季辞对所有人的目光恍若未觉,他死死地攥紧双手,那拿剑的右手,居然带上了一丝颤意:
他在郑家,见过一个人。
一个在寒冬里穿着一身草衣,身上带着无数伤痕,脸上满是伤疤还不会说话的人。
郑家的人说她是从路边上救下来的乞丐,没有名字,所有人都……都叫她哑奴。
他为什么会没有认出来!
有着那样一双不会屈服,倔强而坚韧的眼神的人,才是她!
才是那个救了他,告诉他要掌握自己人生的人。
在这一百年中,她究竟受了什么样的苦,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他抿着唇,嘴唇苍白的没有了一丝血色。
天外来声仍在继续诉说着郑明月的苦难:
【真惨啊,冬天被郑苑宁踹到结了冰的水中,在水中待了半个时辰;被郑苑宁困在火中,差点被烤干,身上有了数道大火留下的伤疤……】
季辞再也忍不住,睁开双眼,伸手狠狠地捏住了郑苑宁的脖颈。
郑苑宁还来不及反应,就被他提到了半空中,她疯狂地挣扎着:“季辞,你疯了么?”
她双手疯狂地扒着他的手,声音艰难道:“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救命恩人?”季辞看着她,眼中是彻骨的冷意,冷得好像能把周围的一切冻住一般,“你提醒我了。”
她不应该由他来动手。
他一伸手,狠狠地将郑苑宁甩在地上。
他漠然地看着她身上涌现的无数擦伤,一伸手,一道灵气死死地将她捆住。
此时的季辞,身上好像带着化不开的冰雪,他转过身,声音带着极致的压抑:“宗主,我要离开宗门,解决一些私事。”
他‘私事’二字,说得极重。
【季辞这是知道了郑苑宁不是他的救命恩人,想带着她回去找真正的救命恩人?】
【也是,郑苑宁在他手里,问一问也就问出来了。】
【不错不错,虽然有点瞎,但起码还没全瞎!】
苏璃看着季辞的背影,满意地点了点头。
今天她本来还在纠结要不要出来和沈长寒一起逛逛,果然,她选择出来是正确的!
不但吃瓜吃的心满意足,还用她天道提神醒脑的光环,重新让失明的季辞复明。
真是充实的一天啊!
郑家。
“老爷,宁儿都离开三天了。”何静柔泪眼婆娑地看着坐在一旁的人,声音如泣如诉,“宁儿一直在我身边,从未离开过这么久。”
郑华义一脸心疼地安抚道:“柔儿,你放心,宁儿对季长老有救命之恩,他一定会善待宁儿!”
想到这里,他脸上不由地带上了一丝骄傲。
那可是万剑宗的天才长老,能和季辞搭上关系,那简直是十辈子修来的福分!
沉浸在喜悦中的他没有发现,他身边何静柔的脸色有些僵硬。
就在这时,一道剑气从屋外贯穿到屋内,将整个屋子分成了两半。
郑华义看着被捡起削掉的衣袖,整个人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他抬起头,看到半空中动手的人后,蓦然待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