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脆带个瓶子来,表示车上拉的菜,给换点酒就行。
酒厂里这些拿来换菜的酒也不是好酒,不过大家仍然很高兴——就算这里最差的酒,也比他们去别处花更多钱买的酒更好点。
说起来也挺离谱,人家种了那么久的菜,顶着寒风采摘再送过来,就换点酒。
可现在就这样,如果酒厂刻意提高收购价,那很快就会得罪周围所有的人——收谁家的不收谁家的,能不得罪人吗?
……
冬天的酒厂还是比较舒服的,北风一吹酒厂里的味道就淡了许多,夏天时人们不愿靠近的红彤彤的火灶,现在成了大伙儿聚在一起的首选场所。
听着呼啸的寒风,感受着身边的温暖,手里再拿个香喷喷的烤红薯,简直太幸福了。
今天运气好,还能听最顶级的二胡曲。
工人们说不出来好词来形容二胡多好听,但是就觉得听着得劲儿的很,比喝二两小酒都舒服。
说起喝酒,刚开始酒厂里还有人喜欢喝点。不过现在,天天闻着酒味,想喝就能喝,似乎也没那么感兴趣了。
万一喝醉了一觉睡过了头,耽误了干活没工资也是小事,万一把酒酿坏了,丢了这里的活儿,他们去哪儿找这么好的地方去?
燕长青练了几首曲子就停了,回屋练了一会儿字,又开始巡视酒厂,遇到需要指点的问题就及时指点一下。
两只小狗也不嫌冷,屁颠屁颠地跟着他跑,毛绒绒的一团在脚下晃来晃去的,燕长青要不是有行走技能,保不准就得踩到它们。
至于那两只失宠的猫,它们还一点没察觉到自己的处境,正在黑暗里游走着,到处找乐子呢!
只是今晚燕长青没走多远就疑惑地停住脚步,他扭头看向不远处一处灯光没直接照到的地方,然后走了过去:“舅,你有啥事就说,在这儿转悠啥哩?”
李秀敬挠了挠头,似乎越挠越刺挠,手放下一半又挠了两下,燕长青都忍不住了:“你要头痒了就去洗头,酒厂里热水都用不完,你至于嘛!到底啥事,你还信不过我啊?”
“没啥事。”李秀敬嘀咕一句,低头就准备走。
“有事你连我都不说,我回家给我妈说去。”燕长青立刻发出最严重的‘威胁’。
当时李秀敬的脚步就停下了:“你大姨和你小姨都不让我给你说。”
“那我给我妈说去。”燕长青作势欲走。
李秀敬头大无比,心里盘算了一下,一边两个妹妹,一边一个妹妹,但是这单独一个的,比这两个更厉害。
好像没啥好纠结的:“我有个熟人,前几天挖河道腿伤着了,牛也卖了看腿。我看他家快过不去了,想着让他家里来个人,在这找个活儿干。”
“大冬天他挖河道干啥?”燕长青没把舅舅想介绍人进酒厂当回事儿,舅舅第一次开口求个事,来就来呗!
他反倒是好奇这人是不是吃多了撑的,现在去挖河道,难道也和自己一样,锻炼啥技能呢?
李秀敬解释:“摊派的活儿,趁着水少清河道。我们那边几个村的都得去,我出来有活儿干,你外公本来想去,我让他给队里塞几块钱没让他去。这个熟人还是我以前同学,关系还不错……”
摊派的啊,那就没啥说的了。
这年头农闲时间摊派点活干是正常现象,好点的中午管顿饭,不讲究的就让人自带干粮,反正就那么回事。
不过,燕长青忽然想到了另一个问题:“那你让他过来啊!伤怎么样?过来我给他看看。”
李秀敬都不知道说啥了:“不是他来,是他家里人。他去医院住了几天,现在在家躺着呢!他媳妇手脚也挺利索的,我想着让他媳妇来,多少挣几个钱,也省得家里饥荒……”
“那都来。”燕长青一听说在家养着就更来劲儿了。“我还能给护理一下呢!”
李秀敬张了张嘴,彻底不知道该说点啥,平时你没事找人扶脉,还趁上学去小诊所给人看病都没啥,不过现在人家腿断了日子都没法过了,怎么感觉你这么兴奋呢?
燕长青还振振有词:“你看你都让人家老婆来了,人家在家能放心吗?再说一个断腿的,在家也得有人照顾。咱们这做饭又累不着人,他老婆平时还能照顾一下他……”
说的好有道理。
李秀敬只好点点头,但还有点不放心:“他那腿都包好了的,打着石膏的,来了你也弄不了啥啊?”
“那他不得吃药吗?”燕长青解释道。“这种外伤,骨头都接好了,现在无非是恢复的慢点快点,我给他用药,不要他钱,要是恢复的快点,不就证明我的医术更好吗?再说万一他在家照顾不好,以后好了再落个刮风下雨就腿疼的毛病怎么办?”
李秀敬简单纠结三秒:“反正他那腿一伤,在哪儿都是躺,那我去问问,只要他们愿意就来吧!”
他本来想为朋友求外甥帮忙,可两个妹妹都让他别管多闲事,说人人都这么干,外甥的酒厂没法干。
也